妖刀记（49卷）284（3/6）

是目证，不能失了朝廷公信。」

「是。」这代表中书大也无劝服娘娘的把握。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那僧果昧男生相，美得妖异，长年为贵族大户的眷讲经，偶有传言，

只是佛子势盛，谁敢计较？任逐桑对娘娘的贞节极有信心，但从果昧中拷掠出

来的秘辛，肯定让许多坐立难安。体面一向是有力的筹码，不下于钱财权势。

「梁子同没胆子作，『下鸿鹄』改列迟凤钧，我以为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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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弘范毫不意外，恭敬称是，心底忍不住叹息。他本不希望萧老台丞以疑犯

的身份接受调查，但恩相将迟凤钧改列「下鸿鹄」处，「古木鸢」要写何，再

问就笨了。

接下来任逐桑所说，却更令他惊心动魄。

「……考虑到妖金始现的时间点，除了那几名江湖之外，『下鸿鹄』一条

须再增列几个名字，分别是白流影城城主独孤天威，太医致仕的程虎翼，以及

流影城二总管横疏影。」

「独……您是指昭信侯？」

「连闾阳侯、井芗县伯都列上了，怎列不得一等侯？」熟悉的似笑非笑之色

又在雅士面上出现，任逐桑轻抚着纸页，吻一派轻松。「我以为是他底下做

的，昭信侯应不知。不稍微给点压力，侯爷定包庇到底，此乃敲山震虎也。」

这种事……能拿来敲山震虎么？这说的可是谋反啊！

话虽如此，陈弘范不敢违拗，取来笔砚，于「下鸿鹄」侧补上三姓字。

任逐桑点了点。「岳、何二獠俱是江湖中，且一死一逃，列首谋，未

免马虎，有了事之嫌。如你所言，峒州知州房书府涉有重嫌，也一并列上；

另外在论法大会上，南镇蒲宝煽动流民，更与清单中数私下往来，甚是可疑，

先列上去，我让兵部召他回平望代清楚。」

这毋宁也是记旱雷，只是接在昭信侯之后，本不觉如何震撼，岂料中书大

续道：

「……你以调查蒲宝为名，从刑部组一队能搜擅猎的好手，沿东海街道，北

上查一个的下落。我让兵部给你备齐文牒，并鹰书虎符等权限，发现段慧一

行踪迹，立即调动最近的卫所兵力，押解上京。届时，再将她的名字补上去。」

（代……代巡公主！）

按峄阳国呈文书，段慧因病不克参与论法，此际自不在国境内，一如过

去她推拒离开南陵的各种藉。中书大定掌握了机密线报，不但得知段慧悄

悄境，更欲赶在她离境之前，扣下这名搅南陵局势十数年的祸首。

陈弘范忽觉得，姑之可能只是中书大借题发挥的材料。当他陈弘范还

在担心谋反之罪要兴多少苦刑大狱、掉多少无辜脑袋时，任逐桑已站上更高，望

向更远，欲利用这场意外而至的血雨腥风，拔掉多年来朝廷伸手不着的芒刺。

但这实在不像任逐桑的作风。

彷彿看穿他的心思，任逐桑微微一笑，又恢复成刚进屋时那种信步闲庭意态

从容，随时都能吐出个笑话也似。

「像这样的桉卷，我也收到一份。」中年雅士清开几面，替两各斟一杯。

陈弘范吃惊太甚，不及接手代劳，还让恩相举杯劝饮，直到「骨碌」一声茶水

喉才省起，差点活活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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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那并无，按说他该防我最多，我不知为何送来给我，他也没说。

除开桉卷，别的一个字也没有。」任逐桑欲替他抚背，陈弘范坚不肯受，咳得像

尾熟虾，眼角迸泪。中书大不以为意，自顾自说着，像说给自己听。可能真觉

此事太怪了罢？「那份桉卷不如你这份详细，厚度倒有三两倍之多，条理清晰，

所论甚杂，有许多自疑和不甚确定的推测之语；正因如此，看来倒比你这份可信。」

陈弘范好不容易缓过气，益发瞠目结舌。

迟凤钧、萧谏纸皆在局中，好歹也是设局的疑犯，他们的桉卷清册肯定动过

手脚，但起码是基于犯行而变造。真有这第三份桉卷，究竟出自何之手，能取

信中书大？

「整份桉卷是带不来啦，我以为你该看看这个。」任逐桑从怀里取出一张二

迭纸，平摊在几上；衬与底下陈弘范重新缮写的迟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