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14)】下(3/21)

软吹塑泡沫外贴着塑料膜的册页;等我找了个角度让自己冲着这藏书室的灯光,再定睛一看,那里面收藏的,全都是画着历朝历代香艳故事的春宫画:什么周天子西王母共游瑶池、纣王妲己“嫐戏”酒池林、芈太后宴义渠王、 司马相如三娶文君、吕后未央宫夜度十男、飞燕合德共侍成帝、吕布月下戏貂蝉、曹植洛水梦嫂......这些春宫图绣像有打印的、油印的、铅条绘的、水笔摹的、毛笔画的,材质也有宣纸的、手写纸的、硬纸板的、烟盒的、麻布的、丝绸的,不可不谓琳琅满目。如果我昨天没看到赵嘉霖发给我的那些视频加语音信息,如果我昨天没看到周荻写的那篇让他回味无穷的 记,说不定此时此刻,我早就捧着这册春宫图的收藏跟夏雪平共赏了。可是现在我不仅没那个心思,在我翻阅着这些春宫画的时候,看着那上面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们,我脑海中竟很不由自主地,把他们的样子都幻化成了夏雪平和周荻的脸,可恶......要不是看在这东西是外公的藏品,我真有心一把火把它都烧了。

鲁迅先生说病态的是“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体,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我现在就是这样的。但我想到的不是自己的,而是夏雪平和另外一个男的。于是我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色的东西,现在的我简直做了病,可我哪知道,印象当中那个威严古板又 霸道的外公,居然有这么多的关于色方面的藏书:《禅真逸史》《禅真后史》《如意君传》《载花船》外加一本《姑妄言》,书皮还都压了膜。我刚准备随手丢到一边,却见那本满目正体字的《姑妄言》的封面,竟然写着“雍正拾年捌月拾伍本-三韓曹去晶親修版”的字样,再仔细一看,前面那几本,竟然都是明朝万历泰昌年间的书——我大概听说过这么几本艳小说,它们的创作时间,都在外公收藏的这几本的发行时间之前不久,那说不定这些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小说,实际上都价值连城。

我不声不响地上楼把那几本书搬到了自己的车子里,中间几次跟夏雪平在楼上或者楼梯间门擦身而过,夏雪平都有心思故意拦住我,并且还主动用一副温柔的笑脸挡住我的目光,但我心如死潭,面对她一反常态地放下身段、万般可温柔又殷勤,我却内心却没起丝毫波澜,只是像个机器一样来回上下搬着书匣子。几番下来,夏雪平看着我根本不理她,只好失落地皱着眉叹着气走开。而在我心里,却更觉得夏雪平竟然如此的自我又如此的不知别心思,咬着牙气得我直捶门框之后,走到书柜里,我那排的书柜里,只剩下一只装饰致的大号黑色书匣子,材质我说不好,遍体漆黑,摸上去暖意融融,像檀木却又更重,像沉香又没有香气,感觉上更像是煤。打开匣子之后,便看到里面放着整整二十一沓稿纸,最下面还放着一本用蓝色布包书皮的不起眼的书卷。

我先拿出了那些沓稿纸,赫然看见第一本稿纸本的第一页,正用蓝色墨水写着五个钢笔字:《沉重的促织》。

——看样子,这些便是外公当年写下的那部禁书的原稿?发现了这些,多少让我静如死灰的心,稍稍激动了一些,

我重新放好了那些书稿,又看了看下面的那本不太起眼的书。看着那质朴的布包书皮,我寻思着这又是那本久远的古代艳小说,但等我翻开那本书之后,看着第二页的题字,竟发现这本书又怪又长的名字,我根本听都没听过——《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兼领天下总兵镇国公西苑实录》。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长个名字,式轻小说么?但是看着这书的芝芝又不像,上面的标题也好,里面的目录和大致内容也好,全都是毛笔行楷写成的竖排文本,难不成是宗教秘术方面的东西吗?“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兼领天下总兵镇国公”,这让气念下来都得慾死的衔,又是个什么职务?我自己念了几遍,听着多少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间又实在想不起来这是哪个朝代、谁的封号......难道这本书是一本讲习兵法的书么?

“呼!好累啊......你累么?”夏雪平从楼上下来,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张润肤湿巾,自己也撕开了一张的包装,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感觉没多少东西,这没多一会儿,车子都差不多装满了。要不然,今天就先这样?”

“嗯,那行吧。”

我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隔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之后,我才对夏雪平说了四个字。

“反正今天没什么事,”夏雪平用捧着同样沉重书本的胳膊轻轻碰了碰我的后背,微笑着看着我:“嗳,你老婆我好久都没陪你一起出去正儿八经地约会了。反正今天我没别的事,也没什么任务,等下咱们俩把这些书搬回家以后,咱们俩一起去找一个地方,也像别的那些出双对的一样,吃点东西、喝点午茶,看看电影怎么样?要不然就去七星山滑雪、碧水公园滑冰去,好不好?”

“呵呵,这算是可怜我的,还是赏我的?”我冷冷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道夏雪平是真没听清楚还是装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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