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果熟透时——血缘之下】(68-70)(6/8)

吊灯的光晕似乎晃了一下。当林夏再次抬眼看向陈默时,那双被泪水反复冲刷过的眼睛里,翻涌着海般的漩涡——那里沉淀着疲惫、释然、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一种危险而粘稠的复杂,正卷着暗色奔涌。

子好不容易爬进轨道……”她忽然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被命运反复戏弄的自嘲与某种认命的荒诞,目光像钉桩般锁住陈默躲闪的脸,“却被这个小混蛋……”她的声音骤然放轻,如同蛇信舔舐过冰面,每一个字都裹着蜜糖与毒药,“……不动声色地…把笼门撬开了缝。”空气骤然凝固,餐桌上最后一点食物的余温似

乎都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

陈雨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死死捂住嘴不让哽咽漏出——那些夜里键盘的青光、母亲浮肿的眼睑、寒冬里只裹着旧羽绒服奔波在出版社和学校的单薄身影……无数被童年无意掠过的细节此刻化为滚烫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她甚至不敢想象那“瘾野兽”在艰难求生时撕扯母亲的每分每秒,母亲究竟是靠着怎样的意志,才把碎的自己粘合起来撑起这个家?

而陈默——

当那句“小混蛋”裹着淬毒的柔砸来时,他整个像被沸水泼中的虾,瞬间蜷缩起来!血“轰”地一声冲上顶,脖颈连带着耳廓烧成一片狼狈的赤红。他猛地别开脸,视线慌地砸在桌角一块凝固的酱汁污渍上,右手无意识地抓挠后颈,指腹蹭得皮肤泛起道道红痕,恨不得挖个地缝把滚烫的自己埋进去。心中翻江倒海:愧疚是有的——都是自己那些越界的触碰撩拨才点着了火;可更层处,竟盘踞着一丝被母亲这样特殊“指控”而腾起的、隐秘到令战栗的扭曲亢奋……

就在这时,林夏忽然抬手。

微凉的、略带薄茧的指腹,温柔地拂开陈默因羞耻而汗湿的额发。

她迎着他狼狈躲闪、甚至沁出泪光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平静,如同在神前完成最后的证言:

“但是默默,”

她的指尖停顿在他突突狂跳的太阳旁,目光穿透他灵魂的防线,落在最、最暗、最不容于世的那个角落,

嘴角缓缓、缓缓地,扬起一丝近乎解脱、甚至带着殉道般喜悦的微笑:

“我唯一庆幸的是……最终唤醒那野兽、又自愿走进笼中成为它猎物的……”

她的喘息带着滚烫的甜腥气,拂过他僵硬的侧脸:

“——是你。”

那“你”字咬得太轻,却又太重,如烙印狠狠烫进三的血脉处。

第七十章大被同眠

陈默如愿以偿的大被同眠了……柔软宽大的床铺如一片温热的浅滩,将陈默、林夏和陈雨轻轻包裹。

理想中该是烈火烹油、活色生香的夜宴,现实却变成了这幅安静得过分的众生醉眠图卷。

左边,母亲林夏的长发如墨色的瀑布散落在雪白的枕上,侧身蜷缩着,呼吸均匀而长,带着浓郁的红酒芬芳。她身上那件真丝睡袍的带子早已松开,领滑向一侧肩,露出一段致的锁骨和柔腻肌肤下的淡青脉络,熟睡的姿态毫无防备,甚至透着一孩子气的纯然。一整瓶红酒在她体内燃烧的后劲,已经彻底将那警惕又危险的“野兽”驯服成了睡猫。

右边,妹妹陈雨半张脸埋在蓬松的羽毛枕里,只露出同样睡得通红的脸颊和一小片光洁饱满的额。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在眼下投下恬静的弧影。她的睡相显然没那么优雅,小巧的鼻翼不时像小兔子似的轻轻翕动一下,嘴里还偶尔无意识地砸吧几下,仿佛梦里还在回味那杯果汁般甜美的佳酿——那可是分量惊、满满一大杯之后又豪迈地添了大半杯的结果!

陈默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转过,视线在这对毫无自觉、彻底将自己付给酒和梦境的母身上来回流转。他体内翻腾的绪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有一丝计划完全脱轨的错愕,有对她们此刻安宁睡颜的温暖珍视,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和浓重的“功亏一篑”的憋闷!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她们的梦。自己呢?像个恪尽职守的哨兵,只浅浅沾了几杯中物,清醒得能数清窗外飘落的每一滴雨水轨迹——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此刻陈雨睡梦中每一次无辜的鼻翼翕动。

空气里弥漫着残存的酒香、两身上淡淡的沐浴甜香,还有……一种名为“落败”的咸涩气息。

陈默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陈雨那张绯红未褪、娇憨满溢的脸上,眉心忍不住狠狠一皱,几乎要在心里吼出声:

‘蠢雨……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灌那么猛嘛?让你陪妈妈放松,没让你把计划直接给喝进马里亚纳海沟啊!说好的计划呢?全忘了?’

无声的咆哮在脑海里左突右撞,他挫败地闭上眼,感觉胸有个气球被扎,泄气又好笑,只能认命地长长、长长吐出了一裹着“时运不济”标签的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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