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三十三回：顾恩殿众美探贵主，偎红床群芳赏雅卷（6/7）

里，以宝钗才具最高，此时弘昼有问，她却亦不知是守拙，还是贴身偎

着弘昼羞耻，却不敢先言声。倒是那探春，在书画上亦识得几分，忍不住道：&qut;

子……我小意儿瞧着，果然是上品之作……这纸色如雪，墨意却如染似绸，看

款儿几多名家藏过，这不还有先朝洪经略之笔印……还是大内贡来的吧……&qut;

可卿接语亦笑道：&qut; 探春妹妹说的很是。这印有前朝，亦有本朝名家，必是

前朝大内所藏。&qut;

湘云却憨笑道：&qut; 这画师也端的是个伶俐，若说画秋，却无一点秋之笔，

若说画雨，却无半分雨之墨，偏偏叫看去，却是秋风萧瑟，新雨迷蒙之意，可

也是，若只管画些个雨点儿，如何还能得，偏偏要画这远山雾障，近水涟漪，还

有个道姑掌伞；难为这份心思……亦难为这清山曼水，不如这道姑半遮着动

……&qut;

宝钗亦笑道：&qut; 云妹妹却点得透……其实，秋、雨二字本就媚俗，是那一等

酸腐文涂鸦卖弄才常画的，其实此画却有讲究，古曾云叫三藏之墨，既题款

是秋雨图，其实还藏了几个字才是&qut;

众皆笑问是何等字样，连弘昼也听住了。宝钗初时辩&qut; 亦认不真&qut; ，被缠

不过，只得说道：&qut; 《古风》中有小山词句 秋月 夜雨访兰若 ，此画隐了 月

， 夜 ， 兰若 三字，其实观这意境，必是此句无疑了。也难为画者想来，

月则有，夜则无，兰若无，禅姑有，秋、雨二字又似有似无，端得是巧思妙笔。

我瞧着此画用墨如泼星撒月，即便不是二米的真迹，也是难得的……&qut;

弘昼见她如此聪慧博闻，一时竟然有些听得呆了，心下不由也自喜，听她

话里有话，便问道：&qut; 怎么，你瞧着不是真迹么？&qut;

宝钗脸红欠身道：&qut; 钗儿也是胡猜，却不懂得什么……&qut;

那里凤姐却笑啐道：&qut; 宝妹妹就是一味客气，我虽然不懂画儿，却也听得出

来你必是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问，你便说说，说错了，子疼你，必然也

不笑你的……&qut;

宝钗笑道：&qut; 凤姐姐这是取笑我……其实我是瞧着这画边所题 云自月中冷，

雨由巫山来 ，再看这道姑用笔，曲意窈窕，笔锋柔媚，这……这……这确是&qut;

她脸红通通，偷瞧一眼弘昼，见弘昼也是似笑非笑瞧着自己，顿时羞得说不下去。

那里湘云却是会意，鼓掌笑道：&qut; 宝姐姐说的果然是……这 云自月中冷，

雨由巫山来 分明有些……嘻嘻……有些闺阁里风流词句之意……再加这道姑颜

色，定是戏谑这道姑在……嘻嘻……雨中思量那一等事……二米虽然诙谐，却都

是道学，如何能……能作这般没羞臊的词句……&qut;

探春抚掌笑道：&qut; 果然……还是宝姐姐识得透，如此想来，秋月 夜雨访兰若，

这画名儿也是有些风月之意……&qut;

李纨红了脸道：&qut; 你们少胡说，这……分明是个出家……&qut;

可卿媚眼一转，啐道：&qut; 出家怎么了？我们 园子里不是也有个出家，论

起体格样貌来，便是这画上儿，也及不得万一呢。&qut;

众闻言，都笑了，此时众已知弘昼赏玩此图，居然有调笑之意，以众

的身份，自然是要奉承忍受的，只是可卿提着妙玉，偏偏妙玉今又不见踪影，

众一时倒也不便接嘴。只听那湘云却是胆大，犹自红了脸蛋啐道：&qut; 这个什么

没意思的冯紫英，献这等没意思的画，莫要理会他才是好的……&qut;

弘昼哈哈大笑，听着众美只管嬉笑品画，言语之间又旖旎缠绵，不敢不以

禁脔身份自居，由得自己调笑，且熏 满屋春色，此时心下真是奇乐无比。只是

提到 园子里的&qut; 出家&qut; 妙玉，看看画上美，不由心下一。四下一瞧，却不

见妙玉，亦不免扫兴，又略略眉一皱，有些不悦。

旁不觉着，宝钗侍奉坐在身侧，却隐隐瞧着弘昼这半分不悦。思量一番，

开柔声扯开话题道：&qut; 子……是不是真迹不打紧，这画实在难得得，子倒

不用难为那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