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第二章（2/6）

中寂然一片。

李文泽见此场景，笑着打个哈哈，「王爷与我江南实有缘分，非是王爷，我

江南安有今繁华乐景，大家共饮一杯，祝王爷此番挥鞭南下，马到功成！」

众哄然称是，同饮一杯。其实宇文铎屡起狼烟，屠戮两江，不知造了多少

杀孽，就是今时的古运河尚犹泛血色，江南又有哪个能忘记。此时李文泽分明

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众没有一个敢分辨而已。

李文泽见席间松快了几分，又笑着说道，「王爷此番为我锦云开疆裂土，也

是我等黎庶之幸，四海清平指可待。诸位做生意最讲究世态平和，这都是王爷

的福庇。鸦有反哺，羔能跪，此番王爷南下尚短粮若，诸位当思报才是。」

宇文铎正似笑非笑的拈着一片玫瑰金橘，听见这话，把果子往几上一丢，双

手抱拳，不甚恭敬冲北拱了拱，言说道，「不敢，这都是上叨天恩，下邀民心，

方成此大业，小王不敢居功，此番征讨南越，平定夷疆，实乃龙夙愿，还望诸

位体念天恩，众志成城！」

自古商道说到底唯有利字当，若是为官做宰的听到此话，早就歃血邀盟肝

脑涂地的唯恐报效国门不及了。可众商家听到此话，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悉听遵

命甘愿效劳，却没有一个有个准话。倒是池生春颇有远见，生怕撕颜面不好收

拾，说了句，「敢问李大可有个乐输的章程，在下一众也好分派下去。」

李文泽就待这句话，此事他与盐运司上下谋划许久，得了个不甚上台面却颇

为取巧的意，此刻大为得意，拿出一副父母慈的面孔，说道：「我朝新定，

盐事未就，前奏请圣上，择推行《盐政》，按道设纲，每纲盐引三十万，每

引折银六钱四厘。」

听到此处，众商无不屏气凝神，唯恐错了一丝半句，失却商机，与刚才敷

衍态度迥然 不同。

李文泽继续道，「因官府不好争民之利，诸位固然欣然国事乐于纳疏，本司

却不能作壁上观，故此，我两淮三十万盐引，本月望，于四面楼高挂水牌，在

座的诸位均可标价竞争，价高者得，多余朝廷规定的，就献与王爷绥靖边疆之用！」

说完拿起杯茶，扣着盖碗，呷了一，并趁势环视一圈，看众神色。

此番一论，固然宇文铎事先不知道，众商户更是闻说未闻，不过片刻，宇文

铎顿时参透其中三味，暗骂一声李文泽狡猾辛辣，竟将不得不为之事变作踊跃争

取之事，也不由不在心底叹此着实是个。众商户也醒悟过来，暗暗后悔刚

才不先报出孝敬的银物，此刻落了下乘，可盐引一事势在必得，就算是杯罚酒也

不得不挣。事已至此，大方的认了，因此竟争先个个奋勇，都表示望

之会定要参与。

李文泽见宇文铎暗露嘉悦之意，众又欣然奉命，不由哈哈一笑，「此事就

这么定了，今恰逢 三月初三，古有曲水流觞之雅会，难得王爷能到我这小园

盘桓，文晗也效古风俗，预备下流觞一事，只是，这觴停之处，还请接觴者或

诗或赋，再不能的也要讲个笑话，否则就要罚酒三大海了！」

众哄笑应了，又有侍流水般的撤下看盘，布下冷盘。虽然穿往来，可

是环佩不动，钗环不惊，雅肃井然。

李文泽拍拍手掌，就听一排管箫之声从知鱼槛后幽幽响起，借着水意仿佛从

天际渐近。不过片刻，一团浓翠从庭中缓缓漂下，谢襄离得颇近，已然看清，竟

是个径约五尺的王莲，形似扁舟，翠盖上结跏跌坐了个稚龄少，云鬓环绕，簪

了朵碗大的白莲，浑身不着一丝半缕。右手托了一只 白玉雕成的莲花盏，莲花

悄然栖在两枚新剥的之间，嫣红的两粒豆从花瓣间探进盏中，似倒吸盏中

美酒，又似美酒邀朱果浸润。少左手拈了个兰花诀，轻摇款摆，也不知从哪里

来的殷红花瓣，从她的指尖飞旋，或落在雪腹，或落在翠盖，兼又一两片飞向溪

水，都像雪花般随落随化，曼妙无常。

一时翠盖离众宴席之处更近，大.b.家都闻到一奇香渐郁，正是从少胸前

的莲花盏内穿出，原来李文泽此番宴客所用美酒名叫流香，依古法酿制，端的清

凛馥郁。有诗赞曰：「袅袅起玉光，氲氲远流香，泥封黑丝瓮，罗列勾馋肠。未

尝新酒味，紫府忘还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