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回:磻溪樵子拜钓叟 渭水文王聘子牙(2/4)

征衣牵猎犬。青毡笠,打洒朱缨。青毡笠,一池荷叶舞清风。打洒朱缨,开放桃花浮水面。只见:赶獐猎犬,钻天鹞子带红缨。捉兔黄鹰,拖帽金彪双凤翅。黄鹰起去,空中咬坠玉天鹅。恶犬来时,就地拖番梅花鹿。青锦白吉,锦豹花彪。青锦白吉,遇长杆血溅满身红。锦豹花彪,逢利刃血淋出土赤。野着箭,穿住二翅怎能飞。鸬鹚遭叉,扑地翎毛难展挣。大弓去,青妆白鹿怎逃生。药箭来时,练雀班鸠难回避。旌旗招展纵横,鼓响锣鸣声吶喊。打围个个心猛,与猎将各各欢欣。登崖赛过搜山虎,跳涧犹如出海龙。火炮钢叉连地滚,窝弓伏弩傍空行。长天听有天鹅叫,开笼又放海东青。

散宜生上前启禀道:“今千岁游春行乐,南宫将军在此设下围场,请主公打猎行围,以此舒畅心!”姬昌闻言正色道:“大夫之言差矣,昔年有向伏羲进献连毛带血的禽兽,伏羲曰:‘朕不食禽兽之,宁可吃百之粟,各全生命,以养天和,无伤无害,岂不为美?’伏羲身处洪荒之初,尚且不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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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饮血,如今五谷丰登,又何必杀害生灵呢,况且正值万物生育之际,若行此等不仁之事,实在有违天道,速命南宫适将围场撤去!”

众将遵旨撤去围场,姬昌言道:“今不为狩猎,孤与众卿赏玩这绿野风光。”众缓骑而行,忽听溪水边有作歌道:

忆昔成汤扫桀时,十一征兮自葛始。堂堂正大应天,义一举民安止。今经六百有余年,祝网恩波将歇息。悬为林酒作池,鹿台积血高千尺。内荒于色外荒禽,嘈嘈四海沸呻吟。我曹本是沧海客,洗耳不听亡国音。逐洪涛歌浩浩,夜观星斗垂孤钓。孤钓不如天地宽,白俯仰天地老。

姬昌听渔歌罢,对散宜生言道:“此歌音韵清奇,必有大贤隐于此地。”遂即命辛甲道:“与孤把作歌的贤请来相见。”辛甲领旨,将坐下战马一拍,来至溪边喝道:“适才作歌的贤,请与我去见千岁爷。”

那些渔一起跪下答道:“我等都是闲!”辛甲言道:“为何你们都是闲?”渔言道:“我等出来此捕鱼,此时节闲来无事,故此我等都是闲。”不一时,姬昌骑马来至近前,辛甲启道:“这里都是渔,并无贤。”姬昌言道:“孤适才听闻歌声,音韵清奇,内中必有大贤。”

答道:“此歌并非小所作,离此三十五里,有一条磻溪,那里有位老着,时常吟唱此歌。小与他常在一起钓鱼,听的次数多了,便熟记于胸,信唱来。”

姬昌在马上品味歌中的滋味,暗赞好个“洗耳不听亡国音”。旁有上大夫散宜生欠身道:“敢问千岁,洗耳不闻亡国音乃何也?”姬昌言道:“大夫难道不知么?”散宜生言道:“臣不知其中意!”姬昌言道:“此乃尧帝访舜天子的典故,昔尧帝生子丹朱,乃不肖之男,尧帝怕传位儿子误及天下。听说有位叫许由的,清高大志,便派求贤,欲禅让帝位,许由言道:“匹夫结志,固如盘石,采山饮河,以求陶冶,非求禄位;纵游闲,以求安然无惧,非贪天下”。尧帝得知许由不轻移其志,便亲自登门拜访。许由仍就推辞道:“我年纪老迈,来无多,还是当个民吧!”遂即连夜逃往箕山颖水旁,农耕而食。

尧帝得知许由去处后,又派请他任九州长。许由闻言更是烦恼,匆忙跑到颖水边,掏水洗耳,许由的朋友巢父也隐居于此,彼时正巧牵着一牛在岸边饮水,问许由为何洗耳。许由言道:“方才尧帝让我去任九州长,把我双耳都弄污了,故此在此洗个净!”巢父闻言道:“哼,谁叫你在外面招摇,现在惹出麻烦来了,完全是你自讨的,还洗什么耳朵!你将这里的水弄脏,我这牛怎么吃水!”说罢牵着牛,径自去上游。当时以‘洗耳不闻亡国音’比喻高洁的隐士!”

百官在马上,听姬昌谈讲前朝典故,无不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又走出三五里路,君臣正行之际,忽见三五个樵夫作歌而来:

凤非乏兮麟非无,但嗟世治有隆污。龙兴云出虎生风,世慢惜寻贤路。君不见耕莘野夫,心乐尧舜与黎锄。不遇成汤三使聘,怀抱经纶学左徒。又不见一傅岩子,萧萧笠甘寒楚。当年不高宗梦,霖雨终身藏版土。古来贤达辱而荣,岂特吾终水浒。且横牧笛歌清昼,慢叱黎牛耕白云。王侯富贵斜晖下,仰天一笑俟明君。

姬昌听闻歌声,心中认定此地必隐大贤,又命辛甲去请贤者相见。辛甲领命,拍马前来,言道:“你们之中可有大贤,请与千岁相见!”众樵夫闻言,俱是摇,都说并非大贤。

不一时,姬昌乘骑而至,辛甲回道:“这几也不是大贤。”姬昌问道:“你们所吟唱的歌韵清奇,却非是贤士么?”其中一言道:“启禀大王,此歌非我等所作,前边十里地有一条磻溪,那里隐着一位老叟,终在水边垂竿,此歌便是老叟所作,民每打柴归来,在溪边少歇,朝夕相处,将此歌听熟了,故此随而唱。不知大王驾临,有失回避,还望大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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