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蜜月（2/2）

你的思想之门只要微微开启，我便看见一道迷的光芒！有时我会觉得你是幻境中的，你说的话有惊的说服力。你说话吧，我想听你说。啊！这是多么奇特，多么迷，我快要疯了。你是可的，可敬的。我用显微镜微观你的睫毛，用望远镜宏观你的灵魂。”

谢圣婴回答说：“从今早到现在，我一刻比一刻更你。”

在这种对话中，一问一答，漫无目的，随心所欲，最后总是水融，投意合。

谢圣婴处处显得天真、淳朴、赤诚、纯洁、坦率、光明。她是明亮的，眼睛里有晶莹的露珠。她让见到她的感到如沐春风。她是曙光凝聚起来的形体。她谈起话来确实富有感染力，无论说什么，总是充满天真烂漫，听起来既真实又美妙。她说的话并非出自孩子气，而是凭着她心中温柔的天来领悟和谈的。她把话说得既甜美又刻，其中包含了的全部禀赋。

在这种美满的时刻，他们随时都会感到两眼泪水汪汪。一个被无意踩死的金子，一片从鸟巢里落下的羽毛，一根被折断的山楂树枝，都会使他们伤感。他俩望着发怔，沉浸在轻微的惆怅中，恨不得大哭一场。由此可见，的主要症状，便是一种时有时无而又无法按捺的伤感绪。

所有这些触景伤的现象，不过是的闪电游戏。他们常常会放声大笑，无拘无束，几乎像是两个男孩子一样。尽管沉醉了的两颗心已无顾虑，彼此敬若神明，但天生的别观念还是难以忽视。它依然存在于心中，既能使变得原始，也能使变得高尚。永恒不变的事物依然存在。无论他俩的灵魂如何皎洁无邪，在这种最贞洁的促膝密谈中，仍能感受到侣间那种神秘的暧昧关系。

他们相视而笑，相对而泣，或噘起嘴做鬼脸，或手指勾在一起你侬我侬。夜晚，两个躲进暮色，躲进黑夜，与林鸟相伴，和玫瑰同在，把满腔心事倾注在各自的眼睛里，幽暗中相互吸引注视。

他们被幸福冲昏了脑，稀里糊涂地过子。毛少华一到天黑，便想不起自己在白天了些什么，在什么地方吃的午饭，有谁和他说过话。他耳朵里经常有歌声，这使他接触不到任何其他思想，他只是在看见谢圣婴时才活过来。他既然生活在天堂里，自然也就忘记了尘世间的事。他承受着这种神快感的无限重压，像梦游症患者似的昏昏沉沉地过子。

谁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考验呢？

为什么好事总是多磨呢？

生活为何还要延续下去呢？

几乎取代思想。是健忘的，它使忘掉一切。狂热的毫无逻辑可言。在谢圣婴和毛少华眼中，世上除了毛少华和谢圣婴以外，什么也不存在了。他们周围的世界已经陷了一片黑影之中。他们生活在黄金时刻，前面是一片空，后面是一片虚无。

他们两彼此相，这就是一切了，其他全是不存在的。这一对谈了些什么呢？谈花、虫鸟、落、明月，谈所有这一类重要的东西。他们什么都谈到了，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谈到。眼里的一切，就是目空一切。在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耀眼的光芒，其余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这两个就是这样生活的，超凡脱俗，世间少有。他们既不在天底下，也不在天顶上，而是位于尘世和天堂之间，在污泥之上，云霄之下，恰好位于云雾之中。他们几乎没有了骨和，从到脚全是灵魂和憧憬。着地难免灵魂太轻，升空又嫌体太重，犹如微粒将落未落的悬浮状态，陶陶然、醺醺然、飘飘然。表面上看已超越于生死之外，不知有昨、今、明这样乏味的回了。

他们就这样睁着眼睛沉睡在温柔乡中。现实已被幻想麻醉！尽管谢圣婴是那么的美，毛少华有时却在她面前闭上了眼睛。因为合上眼睛是观望灵魂的最好方法。

毛少华和谢圣婴都不曾想过他们将被引向何方，他们认为这便是他们的最后归宿了。

然而，这不过是一厢愿的奢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