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鬼见（2/3）

”

“嗯。我这哥哥那病染得急，我嫁进来的时候，他都还在病榻上。好了之后，我让他来，他说我在大户家不容易，容他去找个差事再来，虽然谈不上体面，也好歹让我有个自食其力的娘家！”

鹿东厢听得颇为感动，心下便对这舅哥十分好印象。

“我这哥哥长得如何？不知道满不满意我这个妹夫？”

“哥哥块大，武艺强，庄户上好勇斗狠的都怕他。不过也是从小护着我打出来的名号。他额上有个凹，原是被给下暗手给砸的。喏，这个地方！”刘力晴捉了他的手，在他太阳边圈了一圈，难过道：“敲在这里，当时差点没死过去！”

“后他就来咱们院里了，便再不会有这些子，啊！”鹿东厢宽解着夫，二有商有量，温馨和满。

彼时，刘力耕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凭借一把好力气，真的在外谋了个差事，只等和妹妹团聚。

起初听说哦妹妹卖身求药，他是气自己气得不轻，觉得拖累了妹妹，后来听她说自己过得甚是美满，还让他来鹿府，他就不肯一答应，思忖着不能让瞧不上，让妹妹在府内矮一，便推脱了些时，努力在外面寻了一个差事。

殊料第一次出差使，就是跟着瞿泽林去鹿府拿，围住府门的时候，他打听了几句，知道不好。

进得门去后，便在开始四散抄查的时候，偷摸去找自己妹妹。

此刻牛大提及已逝之，鹿东厢死死盯着他脸上那个硕大的凹陷看了看，问道：

“你这凹陷是怎么？”

“小时候替妹妹打架，遭了暗手，不妨事。”

鹿东厢心一动，真的是力晴的哥哥。

一时间两个大老爷们相对无言。鹿东厢的脸上只有麻木地淌下泪水。

牛大看不得他这样，勉强开问道：

“这些年，是谁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自己。”

“你一个？”牛大很难相信这个传说中弱不禁风，夜夜鬼哭的二少能一个过上这个五六年。

“当年梅姨娘点火烧了那些卖身契，官府确实无从查找那些个出去的。有几个没死的，又忠心的折返了回来，说要伺候我，都被我遣走了！”

“都遣走了？”

“嗯，不过有个唤做少安的，是从小跟着我的，力晴也很喜欢，将他当小弟弟一样带着。小半年间的时候，冒着生死的危险回来过一趟，说愿意替我效死。我哪能让他去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他哭着不肯，说不忍心鹿家被这么强拆了，我见他志气大，便让他去边地找寻北门大哥。”

“然后呢？”

“这些年过去了，他一次都没有回来。”

“那是真的都死光了！！”牛大霍地一声立起身来，也不怕这话惹鹿老二伤，直通通道，“你们鹿家，这！还有翻身的可能吗？我妹妹就这样白白惨死了？？哈？”

他绝望的声调让鹿东厢睁开了眼睛。

“当然要翻身！”他反问道：“难道你也以为，我苟活世上，是为贪生？”

“那，怎么几年过去，毫无动静。”牛大的脸有几分红。

“几年？真相埋没百年的比比皆是，区区几年何谈翻身？如今鹿家偌大，毫无生气，但我绝对不会就让鹿门从此消失。我半生在此，也不过等待大哥归来，以期为鹿家洗雪冤屈，还鹿门一门清白。”

“北门大，就这样一直没有消息吗？”

当年京城的都知道，直到最后太子凯旋，也没有将鹿北门带回来。

只是太子力争，说他并没有背叛，上面才没有刻意追查，保全了鹿东厢这残存的一点星火。

“没有。兄长无声无息，滞留边地数载，如今也不知生死。我留在这个地方，凉夜思及，心中也不是不知道，此事应该大是无望。”

“后悔吗？”

“后悔！后悔没有和家亲眷一起上路。这些年总以为能替他们做些什么，殊料却还真的是天意不怜，毫无用处。”

鹿东厢这些年默默等待，总抱着一丝侥幸，好比一个溺水的，抱着一个浮漂。

现在牛大直言问起，就好比来了一根小刺，将浮漂戳，里面淌出来的绝望像湖水一样，将他这个薄西山之迅速淹没。

“不要后悔！做了就不要后悔。你没去死，就是鹿门之幸。我妹妹绝不会怪你！还有，你别忘了，我还替你家救下了一个呢！”

“哦，我替他谢谢你。”鹿东厢淡淡地说道。

“我救出的是谁你不知道？”牛大瞪着眼睛问道。

“鹿家有名有姓的，都当着我的面死绝了。其余家里的仆从，只要不是我院子里的，我也都不大认得。”

“怎么不是你院子里的？”

“我院子里的？”鹿东厢略略思索，“仲春？仲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