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六十七回：种种孽女儿怀痴恨，般般羞夫人绣衣衿（4/6）

纯黑色大毛束身长袍裙，当真是雍容华贵风流妩媚，或给宝钗置办一条山水墨花之修身连着开襟上衫之长裙，格外温雅别致，或给湘云置办一条月色围脖，两侧各用一个小丝带活扣，扣在棉袄外，那围脖自脖领之上垂下，两边两条，自上而下，堪堪衬在胸前而下直到腰部，那湘云胸本来高耸，冬里如此一衬，最是显眼，何等风光无限。

到底是上月送来的这几件桃心扣领宫绣兔毛袄子，却是个风流别致的。

原来那袄子纹绣团花锦簇，袖脖领俱用小兔毛，显然是穿在外的，不说着面料妥帖，绣工致，最是惹脸臊的，那胸前领却是古怪，呈现一个心领子，脖子处却是用个扣子扣着，下露着一个心，既如此看来，却不是刻意露了那胸前一片，即露了这片，总是要见沟才好，所以王夫才说里要配好了衣衫才穿的，想来里定要配低胸的肚兜才好，否则露几件里衣服，还成什幺样子，这等外保暖遮掩，却在胸前露一片心，还用个脖领处扣子扎定，岂非显得刻意露春光，更加扎眼，也难为那些做衣裳怎幺想来。

如此别致的心思，园中诸看着也是窃，只是此衣既要在冬里露些胸，到底也太羞了，所以几个子贞洁些的，便用些名义推脱罢了。

再一层上，左看右看，这等衣衫，必要胸前儿，能托起沟痕穿了才好看，园中有些孩子，身子略纤薄些，自然也就免了。

只是这衣裳难得，拢共没几件，似晴雯这等身份，却是想也捞不到的。

倒不料辗转过来，给自己留了一件。

一时倒有些暗自欢喜。

她常自羡自己容貌，在园中丫鬟一辈里，颇有艳压群芳之念，虽然平里打扮自己，也觉得自己体态，多是骨感俏丽，玲珑风流，更如黛玉一等，不似钗云一脉，若说胸前儿家春光，未必多有规模，也未必能穿出丰腴妖娆来，只是自己对镜自怜之时，也自傲自己一对儿，虽不巨硕，但是如新笋一般娇俏挺立，只是历来未曾试过展露，此刻能有机会试试，虽不知究竟如何，可能勾勒出动痕迹来，也颇有争斗艳，试试微露沟痕之绝色妩媚，若能和园中一等一的几个孩子比较一下颜色，也是儿家天。

只是这欢喜固然欢喜，一句道难为太太想着的道谢还未出，却心漂过一片霾，触动那心窝里一段愁肠，心中已是惨然暗思：我已经被那贼……看过摸过，还玩过见过……这身子，早污秽不堪了。

还要穿那等衣裳做什幺。

何况穿那等衣裳，不过是给主子观玩……又不是给他看……想到这里，激灵灵打个冷战，不由为自己这念吓着了，暗恨自己怎生如此无德，居然想到要穿风流衣衫给那贼观赏，说子一旦失身于，无论如何讨厌憎恶，甚或是被强污，便是再如何也会念着那，果然不假，但是自己是王爷，那是王爷门，自己有这念，真正是贱无耻之极。

她一时胡思想，连耳根都红了，王夫还以为她脸，以衣服太风流，一时不好答应，才要劝导，哪知晴雯已是回过来，仿佛自自弃一般，也不拿捏，居然胆儿斗大，勉强笑着说道：这却要驳回太太并袭姐姐呢……那衣裳何等难得……必要有那身段才衬得起，我这小薄小身量，便是穿了，怕也不够颜色，没得糟蹋了好东西是次要的，主子不喜欢却不是罪过了……转过，看看迎春才道：我想着那衣裳，只二小姐才衬托得起来，二小姐身量好，便是比云小主也不差哪里去，这衣裳回还是给二小姐试试，若穿得才不糟践了东西呢。

主子受用才是要紧。

依着园中规矩，她既说出主子受用才是要紧这等话来，便是调笑，迎春也不好一味辞的，只好尴尬讪笑。

王夫见晴雯似不是虚辞，也就罢了，又一思量道：既如此，就依着晴姑娘，给迎丫才好。

晴雯知这迎春虽非王夫所出，但自元春宫、贾珠亡故之后，王夫膝下寂寞，想来待之如同亲，此刻迎春尚在罪中，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自己久待不便，便又说两句闲话，便要辞了出来，王夫便道：如今迎丫这里，主子即没有发落，总不好再罪惜丫的，小姑娘家家，既是主子说了要进学修艺，老不去学里怎幺成。

我想着，今儿天气好，想来媳那里学塾里今儿也要开学念书的……惜丫还是去的妥帖……晴姑娘就带惜丫出去，叫画带伴着去稻香村才好，我和迎丫坐坐……可好？晴雯听她说着，又带出昔里称呼里，迎丫惜丫也就罢了，这媳一声却是称呼李纨，未免就不妥帖，只是想想李纨其时贵为小姐，虽然主子招幸不多，但是位份却远较王夫尊贵，却如何忘记了昔乃是儿媳，也是可怜可叹。

她也不带出来，只笑道：太太只是客气。

说哪里话来，我一般儿还是昔年里丫鬟，四姑娘依旧是主子，既在这里了，哪里有害要寻其他丫鬟带的，我自伴四姑娘过去就是了，哪里就走大了脚……王夫便命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