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六十七回：种种孽女儿怀痴恨，般般羞夫人绣衣衿（3/6）

你们吩咐着指点着才是……既说道衣裳，是份内差事，我也想到了，已经又备了几件，回就送去迎姑娘屋子里……其实今年冬天天气倒缓和，各屋里冬衣其实也都齐备了，都是各屋妃子小主、小姐姑娘们亲自挑的，即是御寒，也要婀娜风流。

这是主子受用园中要紧事，哪里就敢怠慢了。

晴雯见她如此小心认低做小的，想想昔里这是宁荣两府一等尊贵之内宅管事诰命，居简出，也只是对几个孩子屋子里号的丫鬟说话略和气体贴些，自己这等身份再次一等的，只怕连名字都记不清，此刻却是能知命，转过尊卑来丝毫不敢僭越怠慢，其实内里透着弘昼的有意羞辱作践，不由又想到冯紫英胡天暗地时说王爷聚着百来个佳只管随意作践可恶了，看看眼前的王夫，其实也不过四十来岁，肌肤依旧胜雪，体态几多娴雅，凭给哪个男受用，也是间极品，自己这主子偏偏连个位份也不给，一味颠倒了来羞辱取乐，心下也是感叹，竟有个太太也是受辱，我这等心气虽高，奈何本是个丫鬟命格，又能如何……的念。

蹲身回了个礼，只道：太太不要这样一味客气，主子亲允了我们这些下依旧唤您太太的……便有什幺事，您也只管吩咐小丫鬟们去做，便是我、秋纹、麝月、碧痕四个，连着袭姐姐，我也敢保的，太太有话吩咐，我们必不敢怠慢的。

王夫淡淡笑笑，忽然想起一事，道：说到衣裳却是了，上月内务府送来的桃心扣领宫绣兔毛袄子实在最是难得，拢共只九件，只是一则里要配好了衣衫才穿的，二则屋子里要暖和些才好穿，三则实在颜色有限，几位妃子小主小姐固然也有不要，却也不能尽数照顾各房各屋了。

绛红的那件给了云小主，桃色的那件给了妃……下剩是还余一件天蓝的，我给袭姑娘留下，她却说自己身量穿不好，让留给姑娘你呢，这就给姑娘寻出来带去……晴雯闻言倒是一顿。

原来当此之时，似宁荣两府这等侯门显贵，给眷置办衣裳配饰，论料子艺工、颜色度裁，银子花下去自然也是上上品的。

只是虽然不比那小家子一味保守潦，就那幺几件裙衫衣袍、裤褂罩袄的没什幺花样，但是侯门眷，也讲究贞洁宁静，刻守德，闺素严谨，只未出阁的年轻小姐，衣服花样多一些，也更妩媚靓丽几分，也就是了，并不好太出新用，倒显得轻浮。

反而是次一等的丫鬟们，到底随意些，只是也不过时有时夏里略略穿得随散漫，带些小孩青春之色，毕竟也是自己打扮，又少了致玲珑。

然而自从弘昼圈禁大观园，以宁荣众美为乐，自打初始，内务府便常常指点衣衫一道，也送些个着意之孩子衣裳来，于往众衣裙习惯而言，这等衣服，便说这华贵娇艳、工艺玲珑，配饰机巧、千姿百态便胜了宁荣十倍；便是论起裁体度量，妩媚婀娜，花样百出，工细作，宫衫妙缝，风月巧绣，真正是叫园中孩子表面羞臊，内心煞，真正不敢想到天下还有等等子衣裳，能出这等心思，能显这等佳色，便是如那黛玉、妙玉等子冷的，李纨、尤二姐等子淡的，也颇能寻到几件穿来别样滋味，风万种，能将这园中本来就是绝色的一众美儿，映衬得更美了几倍的衣衫。

而更多有种种衣衫，尤其是贴身衣物，更有那一等后宫取悦男主才敢穿来，譬如儿家内裤，就不说这绷紧勾勒想着法子勾美线条，居然还有娟丝绸绣半漏光景的，居然还有纹花绣月的，再譬如上身贴衣裳，那肚兜上有低抹轻托，只为露些胸前春光，也有紧崩弹绵，只为将儿包紧了勾勒，纯色亦有，纹绣种种花色亦有，也有半漏的，也有上露风光，也有下裁出肚脐，更有那不用肩带只扎绑而定，还有百般，难以一一尽数……当此之世，这等内衣除了闺房中给男赏玩还能有什幺用处，遍天下也没有孩子穿的，只有这等为王之，作养身子本来就只有一种用处，供乐的子之外，谁曾穿来？待等王夫执掌绣衿馆，她一则感念弘昼宽救之恩，二则到底是风月里经过之，三则聪慧能体男心思，更是将那内务府的衣衫修裁妆点，每百般心思，只要添风流增意趣，还用心对比着园中各房孩儿的格容貌、体态脾气配着衣衫，更使得园内儿家衣裳，一时风流了几倍。

其实儿家美，乃是天，园中诸既是只有弘昼一个男可见，又有个我本王爷之，自该穿得风流妖娆些，好添了羞耻，让王爷满足作着借遮了自己羞面，其实也是颇为惜这一等妩媚裙衫。

有时想来，若非被禁足为，此生哪里可以穿得这等勾魂摄魄，也算一乐。

譬如那时，内务府送来种种冬衣，园中诸本以为夏里衣衫多用风流，漏些个透些个是自然之理，这冬里又能如何，至多就是紧紧包着身子，让儿家肩臂腰腿，乃至等羞处曲线，尽数给衣裳包得紧紧的，供给王爷观赏也就是了。

哪知内宫太监，如今添了王夫，真正是百样心思，所难料，并不一味用意，或给凤姐置办一身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