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燕歌行(4.5-4.8)(14/19)

只要前来观礼的宾客,见者有份,厅内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好不容易等到妆扮一新的新娘出来,在一众眷的簇拥下向三位哥哥一一拜别。云如瑶身着吉服,满珠翠,纤柔的身形愈发显得娇弱。看着这个命运多舛的幼妹终于嫁得良,云苍峰、云栖峰、云秀峰三又是欣慰又是不舍,一时间都红了眼眶。

程宗扬留意送亲的群,按说云如瑶出嫁,云丹琉作为晚辈,完全应该随行送亲,这会儿却不见影。

云苍峰勉强笑道:“瑶儿,你如今嫁为,当勤谨持家,将来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且不可……不可累着了……”

云如瑶原本还能噙住泪水,听到最后这句顿时泣下,“妹妹知道了。哥哥,你也保重……”

厅前鼓乐齐鸣,程宗扬上前与三位兄长作别,然后将新娘送到车上。

秦桧等前去迎亲,府中事务由班超主持。此时舞阳侯府早已车马盈门,宾客云集。首先前来道贺的是洛都一众商贾。以田家的田荣为首,执掌粮行牛耳的边家,垄断木料生意的许家,甚至连依附孙氏的吉家也出现在群中。他们手中大都握有程氏商会发行的钞票,程少主一跃成为实封的舞阳侯,让这些掏出大半身家的商贾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不过随着汉国局势益平定,尤其是取消对商贾的各种限制之后,这些明的生意心思都活动起来,想着该如何借机扩张自家的生意。

另一批宾客则是鸿胪寺的官员,作为昔的同事,他们虽然与这位大行令相处不久,但也纷纷前来捧场。而且有私下传言,侯国方面有意招揽一些属吏,开出的俸禄足以令眼红。

身份最高的则是代表各诸侯、世家前来道贺的宾客。舞阳侯虽是新贵,但例拥有实封领地,已然可与这些顶级权贵相提并论。不过比起洛都之前,已经少了许多赫赫有名的贵族世家,比如昔权倾朝野的吕氏、孙氏,以及诸侯中的赵王、江都王和定陶王。

其余宾客来源纷杂,有当在长秋宫经历过血战的期门武士、殿前执戟、两厢骑士,也有临阵投诚,立下战功的北军将领。有太学中学富五车的文士,也有文字森严险刻的书吏,甚至还有一批出身市井的游侠少年。

有些宾客自持矜贵,对那些游侠儿大皱眉,但接待的侍从小声说一句:这些都是平有功的义士,这些贵们也就收敛起来。好在府中安排周到,各方宾客的筵席都用锦障隔开,倒也相安无事。

方定,心思安,即使以往有所嫌隙的旧识,此时相见也多了几分劫后余生的亲近与庆幸,彼此互道一声平安,虽不至于前嫌尽释,倒也其乐融融。

吉时将近,外面乐声大作。平常极少开启的侯府正门开,载着新的车马迤逦而。去时带的聘礼,回程带的则是新娘的嫁妆。只见抬箱挑担的仆绵绵不绝,饶是舞阳侯府地方广大,送来的嫁妆也几乎摆满了殿前的空地。

匡仲玉当年离开星月湖大营,独自闯江湖,以卜算为生,通各类红白喜事,而且匡仙的排场相貌也很拿得出手,于是由他主持婚庆。

披着羽氅的匡仲玉在殿前站定,朗声唱颂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一曲《桃夭》,拉开婚礼的序幕。新郎揖着新娘的手,在待者伴随之下来到殿前铺好红毯的陛阶上,先向宾客揖手施礼,然后躬身互拜。

接下来叩拜父母,方由云苍峰出面。有道是长兄如父,云家几位兄长也着实是把如瑶当儿来养,这一拜合合理。不过男方的长辈,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子。他翘着山羊鬍,弯腰塌背地坐在榻上,受了新跪拜,赐酒时也有气无力,一副刚让霜打过的蔫样。

宾客们私下里接耳,都弄不清这糟老子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认出来的全都闭不言,只是看着新郎的目光颇为微妙。阳武侯公然露面,这位舞阳侯身份已经昭然若揭,即使没有改姓归宗,也有足够的资格裂土实封。甚至有暗中猜测,是不是宫中以分封为条件,才换取阳武侯一系放弃回归宗室。

程宗扬满脸堆欢地接过酒樽,低声道:“八八爷,你不是不来吗?”

朱老道:“你这没爹没娘的,大爷怕你让欺负喽。”

“说实话。”

蛇夫道:“朱大爷跟偷主子的礼金,被紫妈妈当场逮到,吩咐婢把大爷押送过来。”

朱老吹着鬍子道:“谁偷钱了?谁偷钱了!”

“蔡公子亲对紫妈妈说的,还能有假?”

朱老老泪纵横,“小程子,姓蔡的那可是个大大的臣啊!他连大爷都敢骗……”

云如瑶笑道:“大爷受委屈了。待饮过这樽酒,瑶儿替大爷出气。”

朱老很怀疑,“你行吗?”

“瑶儿为夫君管账,蔡公子要用的钱铢,都是从瑶儿手里拨付。”

朱老顿时来了,“好儿媳,大爷可全指望你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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