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尾声 五（1/3）

边宁的外祖母死得早，而外祖父则死在他读小学六年级那会儿。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那天他回到家，母亲已经在饭桌旁等他，这叫他惊喜，只是一顿饭后，他们就得连夜赶赴葬礼。

他不熟悉外祖父，也不熟悉舅舅们，他没有伤感。当时他只觉得吵闹，大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脸色铁青，但散开后脸色却都很轻松。

边宁很高兴自己多了几天假期。在殡仪馆里，母亲郁姝宁偷偷哭了一会儿，但没让边宁瞧见，只是眼眶通红，她身上了很淡的香水，将边宁搂在怀里，他安静地闻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他们已经乘车到了墓园外的公路，郁姝宁将他叫醒，下车后，牵着手一直跟着扶灵的队伍。

骨灰瓮该棺，当时天着，他小体弱，被挤在外围，于是就悄悄走远两步，墓园建在坡上，两旁高高的乔木，有个打伞的沿着木林边沿的小道缓行，似乎也瞧见边宁，他停下脚步，抬望向他。相距那么远，边宁当然看不清打伞的样貌，大约可以分辩这是一个成年男而已。于是他就小步跑向了那。

大们还铁青着脸，围着墓碑，边宁离那个打伞越来越近，他却开始后退，沿着山坡飞快倒走，就像是让伞撑着自己滑行一样。

他一拐弯，没林间，边宁钻过低矮灌木和杂丛，走进林子，地上满是枯的叶片，厚厚堆积，能没过脚踝，他淌着前行，那个男站在林子里的一片空地，依旧撑着伞，阳光穿过林木厚的叶冠的遮盖，照在伞面上，是一层温暖的廓。

“你是谁？”

“我是一个无名之辈。”

“你来做什么？”边宁忽然笑起来，“你是来拉屎的吧！要不要纸巾？”

年轻也笑起来，“不用，我自己带了。”

边宁点点，“那我走啦。”

“等一下。”年轻犹豫着叫住他，“帮个忙吧。”他从袋里取出一枚银灰色金属圆球，“我有一枚徽章丢了，你帮我去找一下。用这个可以帮你看到它。”

边宁看着陌生递过来的东西，只是摇摇，他一步步往后退开，眼睛还一直盯着年轻。

他露出可怜的神，“帮帮忙吧！好！”

“自己的事自己做。”边宁还是摇摇，但没有继续后退。

“我还得拉屎呢。”

边宁于是犹豫着同意下来。

年轻说，“我的徽章掉在三秒前。”

边宁点点，他迟疑地看向年轻，而他只是从袋里抽出纸巾，然后一步步离开，躲进一个灌木丛后，他的伞还支着，轻轻摇晃。

边宁摩挲着手里漂亮的雕花金属球，注意到它表面镶嵌着的透明水晶，于是他把金属球举起来，透过水晶，看到的是周围的环境，树木飞快地收缩回种子，枯败落叶如倒流瀑布飞回树枝，虫豸和飞雪嘈杂，树林倒退，灌木繁茂，山丘剥落，恐龙漫步，大地开裂，海水倒灌，汪洋的水飞回天空，岩浆从滚沸的海水里出，星球碎，恒星消散，遥远的星尘，倒退，倒退，回到宇宙初生的时刻。

年轻说，我的徽章掉在三秒前。

三秒前，地上不存在什么年轻，林子的枯叶堆里只有一枚民派徽章，一柄黑色伞。

……

初中的时候，边宁在鼓山的福利学校念书，不过这间学校的经营状况不好，已经多年没有得到足够的教育拨款，眼看就要和鼓山其他的福利初中一样被取缔，新来的校长决定组织师生自救。除了做手工品售卖，举办体育会吸引广告商，校长直播带货之类收效不大的法子，他们还会积极参加各种比赛，为的是争取教育部的特殊补贴。

边宁他参加了神经飞机大赛，他在乡下的时候就常玩，也是孩子们中间流行的游戏，当时他们用的基本是二手和廉价货，通感盔还常常得自己修。

在这种游戏里，不论是竞速还是障碍飞行，边宁总是最好的。一开始他可能落后一些，但尝试地越多，他获胜的次数也就越多。边宁不在乎失败，他总是很悠闲地去控神经飞机，观察赛道，感受气流的扰动，躲避其他飞机的扰，他慢慢的总会追上来。

所以在边宁初三毕业前，为学校赢下了最后一场神经飞机竞速赛，成功拉到一笔赞助。

学校还是倒闭了。

边宁读了最后一届，而在他们毕业之后，鼓山不会再有公立初中，直到多年后，那个身为领袖的他站出来，重塑了民的教育体系。

当时的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些，毕业典礼的时候，校长做了告别演说，很多师生都流下眼泪，敏感的会泣不成声，边宁呆呆地抬望着天空，看红色的云彩翻卷，一个举着伞滑行的小小影从远远的高楼天台跳下，同样远远地消失不见，回想起来倒像是一只黑色的大雁。

一直到晚上回到出租屋躺下，回忆温暖的夕照苍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