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十五卷 剑冷霜残 115（2/5）

颜色像泼色料又落进水里似的，融流淌；有时能看见声音，有时又能听见影像……这样的世界你能想像么？”的确是不能。

十七爷把他的茫然和失望全看在眼里，叼着秆怡然笑道：“所以你别想着练成，练成了怕是要疯，练到‘所见即所知’就行了，这对打架有大助益，练了也不亏。

”少年讷讷点。

这些年来混迹江湖，刀舔血，挣下“赤水大侠”偌大名声，叶藏柯于生死俄顷间多有体会，终于明白十七爷的苦心。

“所见即所知”是他这种无门无派的野路子最强的武器，便不运真功，经年累月下来的眼力和身体协调，已远胜于他手过的名门正传，更利于实战中偷师应变，至于简招式提升威力等好处，那是更不必说。

他更依赖这种伴随而生的手眼身技，而非《元恶真功》自身，原因无他，仅仅是运使“所见即所知”的行气法门，便会在不知不觉间心生狂气，直欲鼓胸膛，回才发现“抒发”无非是各种令难以接受的狂悖之举，伤己伤，毫无益处，索封藏。

叶藏柯甚至觉得，当年十七爷的狂态说不定非其本心，而是受真功所累，毕竟连他都成了这副吊儿郎当的懒惫模样，此非叶藏柯有意为之；连饮酒和睡的习惯，都是为了转移练功的后遗症才养成。

忽倾城的潜行术确实绝，直到出手前叶藏柯都没发现，然而杀气毕竟难以尽掩，老十三挥剑瞬间，猝然发的杀气像在叶藏柯耳畔硬生生炸开一座山。

无数晨昏的挥汗苦练、无数次生死搏间所积累，无论懂或不懂的，蓦地突了框架，激成完美和谐的一霎，身体和及颈的劲风、剑刃，乃至杀气内息等忽然同一，如水溶于水中，天下间一切武道医道之理都无法解释，血之躯如何能在这样的况下贴刃侧倒，又如柳条般弹回，快到眼难辨；映于刃上那一笑，是叶藏柯既感错愕又觉离，竟致笑出。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忽倾城竟练就逆斩之招，挥空瞬间，又循原本轨迹逆扫而回，光是“顿止反转”一节，对筋骨骼的伤害就难以想像，差不多是以脆弱的腰脊，承受自身所发之力两倍以上的压迫，要如何习练而不致残？看来我的无心积累，最终是败给了有心的积累啊！叶藏柯苦笑。

千钧一发之际，“飕！”一道匹练银光撞正剑脊，恰恰戳在承力之处，呼啸而来的剑扫应势偏转，如遭巨槌开。

忽倾城死死咬着一声呜咽，脚跟一踏，旋即立稳，长剑不进反退，两个小半碎步错间，几乎窜进对手怀里，以剑顶开来的银枪，从左大腿皮鞘中拔出长匕，雨般朝心腰腹等要害攒刺！出手搭救叶藏柯的，正是四羊之一的辵兔。

她这一挑以弱击强，极为巧妙，想不到忽倾城应变快绝，一举欺进臂围，饶以辵兔的武功，也被杀得措手不及，踉跄间接连中招。

忽倾城连戳几下皆无之感，叮响不绝，却末见血，登时恍然：“她衣下也穿锁子甲！”加强压制，改刺脖颈、腋窝、手背等末覆甲处。

辵兔持枪抵剑，另一只手却灵活纵枪杆，忽上忽下左挡右格，难区分是短枪、拐棍或双杖路数，配合那双浑圆笔直的销魂长腿巧妙走位，起初的流很快便控制下来；两几乎是贴着羊角盔缠斗片刻，辵兔长柄忽扬，冷不防地打中忽倾城的下。

那是足以一击晕厥的力道部位，黑衣皮甲的“湖第二名剑”迎势后跃，却难立稳，辵兔握住枪底“唰！”扎出，枪尖径飙剑客咽喉！死生俄顷，忽倾城点足一蹬，再度后跃的同时，以皮甲心部位接下这一枪，枪尖如中败革，竟无声响，也不知内里藏得什么，总之是比明光护心镜更不易传导劲力之物，否则光是震伤心脉，便足以取他命。

双脚离地的黑衣剑客，眸焦只恍惚了一霎，半空中抡剑击枪，那青钢剑长盈尺，似乎原本便藏了一截在柄中，加上过长的剑茎，忽成了把双手带的四尺大剑，击瞬间借势再跃，倏地脱离长枪的攻击范围，落地后疾退数步，单膝跪倒，覆面巾上血渍浸透，喘息粗浓，似有痰声。

那正中心的一枪毕竟是伤了他。

应风色看得都不禁有些佩服起来。

这厮实战确实了得，意志力更是骇听闻。

且不说那逆扫的一剑须忍受何等苦楚，辵兔开长剑那会儿，应风色能听见他全身骨骼肌在哀号，常这时就该崩溃了，他却一度抢占上风，连撤退都要确定安全了才跪倒，哪一动不需要钢铁般的意念？忽倾城败退，竹虎——便是刀鬼——终于确定叶藏柯并非伪诈，与乔归泉齐齐出手，全赖辵兔使开银枪，杀得两一时难近；百忙中不忘回，呆板的机簧声仍听得出满满不豫：“没死赶紧起来！男儿大丈夫，赖地上成什么样？”叶藏柯如遭雷殛，望着郎葫芦也似的曼妙背影，突然失去言语的能力。

虽非小姐的声音，却是小姐的气。

在濮梁府的后园天井中，每每被川伯揍得鼻青脸肿、大字形瘫倒在青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