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八卷 说时依旧 63(5/5)

竟是铁鹞庄的党徒中最凶恶的一群。

被认出曾污镇上队伍里不乏受害子的亲友本应上前一阵棍打死但林间吊的场景太诡异惨遭刑的恶徒连来滴水粒米未进早已奄奄一息然而被吊著全身气血阻滞痛苦难以形容且随着意识不清或被放大集中所有都在哀嚎尽管嘶薄低哑却持续不断。

这远远超过了他们在善书或寺庙壁绘里所见过的一切炼狱图像是活生生的恶鬼狱。

让恶徒得以解脱似乎便宜了他们况且也没想踏进炼狱一步。

壮丁们默默掉离开后有好事之接近窥视却什么也没见着。

绘声绘色说当时在林间曾见霍家的儿子被缚于树强迫他看着或听着似的扭曲灰败的面孔已无智认不出是哪个以年纪推断不是霍丙山就是霍丁山然而事后一样杳无踪迹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这样如同松脱牙的毒蛇铁鹞庄一夕之间“放”开了天瑶镇。

再没有到铺子里强收月敬没有穷奢极欲一掷千金没有骚扰侵凌没有雇佣驱策……镇上没再见过“霍家五山”铁鹞庄外的木藤蔓越发蓊郁只是没走将出来。

仅仅两年间天瑶镇就恢复了原本的静谧。

那些因霍家到来变得浮躁却未随霍家沉寂而调整适

应的们最终也离开家乡十数年如微尘泡沫终究不抵五百年的雨雾淘洗脓一经剔除始知山石依旧静待下一个五百年过去。

“是因为……被降界逮走了么?”

站在挂满爬墙虎的门簷下鹿希色仰望着“铁鹞庄”的匾额喃喃自语道。

虽然还没庄也看得出此久无烟。

镇民以为霍家隐居避世殊不知广厦大院早已成了鬼域山林侵造的屋墙里仿佛能听见被残忍断首的天瑶山一吐怨气的尖啸嘶鸣。

“两年太久了。

鬼牙众这般折腾法再硬朗的活都撑不了半年虽然不排除羽羊将他们囚禁了年余直到最近才改造成那副鬼样——”应风色边回忆著黑山老妖强壮的肩臂肌又像要驱散脑海中的尸体死状似的甩甩吐出一长气。

“不知道我总觉得不是这样。

若我是羽羊就不会这样。

雷彪之死在当时可是轰动东海的大事向来被认为以域派系分治为主的赤炼堂定于一尊雷万凛的声势至此攀上巅顶本应相互制衡的五大转运使俱都臣服于总瓢把子麾下天下再无帮会能与之抗衡“裂甲风霆”雷万凛就是实质上的东海武林第一

此事宫自然关心但应风色万料不到雷彪的死牵连着铁鹞庄更无法预知数年后自己也卷其中不得不替羽羊走一遭。

一夜间放倒铁鹞庄以及割去阳物与吊的残忍手段听起来很像是总瓢把子的私兵“指纵鹰”所为。

但指纵鹰是不留活的就算来如迅雷不及掩耳一旦完成任务必定张扬留记以尸示众好让世明白违抗总瓢把子的下场。

这是刽子手的存在意义悄然遁去又全不像是指纵鹰。

雷万凛近年极少露面如同消失一般但招惹赤炼堂实属不智或许这才是羽羊意图假手他的原因。

应风色开始评估起“掉离开”的选项——惹上赤炼堂的麻烦程度远远凌驾于羽羊的恶意报复。

庄子从外看大得很丝毫说不上华美像石砌的堡砦多过园林别墅。

墙高而表面折曲这是为了防御礟石所采取的设计。

紧闭的乌木大门看来十分厚重应风色毫不怀疑它能抵挡冲车的撞击。

铁鹞庄的庄门作金柱门式本身就像半幢屋宇进特别大足有七八尺长门进两侧的框槛之上有类似漏窗的狭长空隙若外敌抬巨木冲撞庄门便能从空隙间箭、倒滚油乃至伸出长抢戳刺以保大门不被攻

从门缝和门框的完整度推断门后的横栓肯定是闩上的不管霍铁衫是怎么离开这里总之并未通过这两扇门。

看一眼就走应风色对自己说。

只消在院墙之内看到赤炼堂的火焰号记二话不说立即走

便只沾到掉出鹰喙的屑也会成为老鹰的敌猛禽的猎物绝不容染指。

高墙一侧的爬墙虎有明显的凋萎霍家父子必是从此处被越墙拖出以致压断藤蔓茎叶。

他与鹿希色对望一眼正欲跃上墙蓦听身后一长笑道:“光天化偷荒宅实在不是条门路。

我能不能就当二位是专程来毁迹灭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