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龙舞】第四卷 鳞潜羽翔 25（4/5）

背

得滚瓜烂熟。

犀紫云云，指的是肤色奇异，犹如犀皮酱紫。

而「罍」

则是上古的铜鼎酒器，读作「雷」

音，山上都说是臂上的金色黥纹状似铜器镌刻，因此得名。

魏无音却知真相并非如此。

独无年幼时因缘际会，得了这条紫臂，濒死之际，被一名游方道所救。

那既识紫臂来历，亦与龙庭山渊源极，遂打碎一只无比珍贵的上古异质

金罍，研成漆泥，于独无年的右臂誊写符箓，镇压其上魔魇；左思右想，仍带上

龙庭山，以防后患。

「……所以说，那条紫臂不只刀枪不，还是麻烦？」

魏无音没跟独无年动过手，但师兄打过几回，那鼻青脸肿的凄惨模样可难忘

了。

应无用反应比鬼灵的师弟更快，也想起那回之惨，只是不怎么上心，耸肩

一笑。

「事不寻常必有妖。力量凭空而得，岂能无有代价？独无年自己也未必知晓

便是。」

「但咱们潜鳞社知道。」

魏无音对师兄拉拔他进这个秘密结社，而非是褚老三，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这代表谁才是师兄心目中值得倚重的那个。

「潜鳞社」

在台面上并不存在，谁敢在长老面前提起，定会遭到严厉的训斥乃至惩罚。

但弟子之间莫不耳流传：潜鳞社超越宗脉的门户之限，只有每一代中最最

出色的弟子才能被招揽，而且由不得你拒绝。

据说它们甚至在通天壁枵空的山腹地宫中，有个专属密室，如知止观之于长

老合议——这是何等崇高、又是何等超然的地位！「四百年来的奇宫之主和紫绶

长老们，年轻时全都是潜鳞社一员」

的说法，魏无音无论在风云峡或其他宗脉都曾经听闻。

褚无明于此毫无反应，漠然一如其他事。

魏无音私心觉得褚老三压根不信有潜鳞社，落选只能说是天理昭彰。

除了领进门的师兄应无用，魏无音不知成员还有谁——此一节也与传说相符。

潜鳞社中彼此并不相知，但能通过特殊的号记手势加以辨认，毕竟秘密结

社非是供抱团取暖之用，是身份的标示，以凸显山上最优秀的一群，必

要时可以携手合作，不为宗脉所囿。

「但咱们潜鳞社知道。」

应无用放落书卷坐起，顺着他的话又复诵一次。

魏无音闻言微凛，忽然会意。

「‘知道’很沉重。面对残酷之事，多数的宁可自己不知道。」

应无用看出师弟的颖悟，敛起闲适的姿态，正色道：「所以知道的，必须

负起责任。若有一天独无年必须知道了，我们就得告诉他，那条‘犀紫罍金臂’

绝非苍天之赐，而是灾难之端；不得已时，须由我等伏魔平灾……记住了么，无

音？」

魏无音回过神来。

独无年书写已毕，环绕他腕间的、有如手镯般的那道金色黥纹忽然跳动几下

，彷佛被鲜血所融，血篆混着泥金痕退向下臂肘间，迅速地被其他刺青吸收殆

尽。

不知是不是错觉，魏无音总觉独无年的右掌突然胀大许多，紫色的皮肤下

似有无数蜣螂钻爬窜，几乎维持不住原先的指掌形状；独无年肩胸蜷起，握着

剧烈变形的右手抽搐痉挛，钢牙间死死咬住一串闷钝痛嚎，宛若伤兽。

魏无音想起那份机密文书，心中一寒，顾不得身无内力，冲场内即将战的

两嘶喊道：「住手……别打啦！独无年，你想毁掉龙庭山么？快快抑住那物事

，别让它主宰你……心若失守，便来不及啦！」◇◇◇独孤寂怔怔呆立着，整个

彷佛漂浮在水中，所见所闻，似都被隔绝在无穷无尽的水外，难以悉知。

但这水却是将沸的，把五脏六腑、鲜血体滚得咕噜叫，不断升高的温度被

体外水流所抑，无处可去，哪怕下一霎眼便炸得四分五裂也不奇怪。

仅有的一丝清明告诉独孤寂，应是内伤沉重，功体行将崩溃，也就是所谓「

走火魔」，距散功而死仅只一步。

这种死法是最痛苦的，义父对他说。

脑海中的各种幻魇执妄，将会反馈在体上：炮烙、冰狱、千刀万剐……而

且每一霎眼可能足有一天一月，甚或一年那么漫长，在无尽的成毁之劫中反复经

历苦楚，直到意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