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6卷）（259-263）（14/25）

总觉野之弦的偷袭，太容易得手了些，看来是我等运气绝好。」

胡彦之见多识广，瞥见他手里那束晃着潋滟波光的丝弦，微露诧色。

「我听过此物之名，今倒是一回见。野之弦又称『天地匏』，在《春

蚕谱》十九弦异中排第三，据说无论系在什么物事上，都能弹奏出琴音来，乃丝

竹一道里的无价至宝。秋兄素有『小琴魔』的美名，与此宝可说是相得益彰。」

聂雨色眼睛都快眯成一线，心觉这厮说话，怎么听怎么舒服，虽说天门杂毛

无不鸟，兴许他真不是个鸟。老四总算了些体面的朋友，回见得，少

骂几句便是。

耿照松了气，心中疑窦顿生，忍不住问：「丝弦之响，靠的是琴身共鸣，

这野之弦系在土堆、马鞍上都能弹出音色，已够奇了。适才见秋大侠直接以弦

抽打贼，那是拿来当鞭索使啦，这样都能发出弦声，莫非……此弦自身便能共

鸣？」

秋霜色与聂雨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怪异，竟比听到殷横野退走还要

惊讶。胡大爷一条，察言观色，明白小耿道了「野之弦」的秘密，一揽

义兄弟的肩膊，笑打圆场：

「哎呀呀，我家典卫大是流影城巧匠出身，不仅打得一手好铁，对机关杂

学亦有涉猎，才能看出宝物运作的原理。我瞧大伙儿都累一天啦，能从对子狗手

下逃生，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不是阿猫阿狗想要就能有的……这样罢，老胡请

大家吃酒！庆祝一下脑袋还在，诸位意下如何？」见耿照面露难色，藉搂肩之便，

悄以传音密法门，说了蚕娘去寻聂冥途一事，抬笑顾众：

「衙门后巷有间『不文居』，火锅不错，葱火烧更是一绝。拿火烧煮火锅

没吃过罢？我也没吃过。今儿试试，哈哈哈哈！」

◇◇◇

殷横野施展「分光化影」身法，一路奔若急电，来到越浦衙门的内监大院。

在秋霜色以野之弦偷袭的同一时间，老瞥见来自城郭那的烟花火号。那是

「得手了」的意思。

总算有件好事了。他不禁嘴角微扬，以致心神一驰，倏遭弦震透体。

他早该想到的。世上岂有「系之于物皆能奏响」这等荒谬绝伦的事！皇极经

世功以格物为本，穷究万物之事理，务求义利并举，步步着实，他于此曾投下偌

大心血。

此弦若毋须与外物共鸣，自身必定是个极有效的共鸣器。秋霜色那小子心计

之工，以两端钩住外物，绷紧后发声，正为遮掩此一关窍。由此观之，从布置土

垒伊始，乃至利用护驾的左右两骑架弦，全是惺惺作态，早为这最后的近身一击

铺陈印象。

弦音伤不了他，却与功体产生极大的共鸣，那种诸元震颤、似将崩碎的异样

再度攫取了老。殷横野得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不再恋战的理由，便于落地刹那

间遁走，无声无息离开现场。

马蚕娘毋宁是个大麻烦，前两度手，殷横野都不算讨得便宜，在邬昙仙乡

虽凭机关重创了她，仍教那婆娘走脱，才从《麓野龙篇》中觅得「同类而伤」

的灵感，利用萎珠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老并未料到，在内监里等着自己的，是违命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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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黝黑面庞的山村少年冲他挥舞猪腰小扇，说不出的轻浮懒惫。

这副面孔和身形，严格说来并非是耿照的二重身，不是那种一模印就的相似，

不知怎的，却有着极其相类的感觉，是茫茫海中偶然瞥见背影，无法轻易区别

二者的相像。

殷横野对长生者了解有限，只能推测是用了类似奇宫《夺舍大法》的秘术，

但夺舍大法成败难测，限制甚多，历代宫主之所以出类拔萃，多半拜奇宫诸脉循

环争斗所赐，最后能出线的，岂有庸才？隔世圈之主的长生不是福泽恩享，

的是肩重担，要确保更换躯体而神智不失，须较夺舍大法更加靠谱才行。

这副身躯目测也就是耿照的年纪，蒲宗没有桑木的骊珠之传，推测并无长

驻青春之能，可略去「外表年轻，实已百岁」的可能。

十八九岁的青春之躯，就算以灵丹灌顶，授予神功秘笈，练成耿照那样，算

是到了；安上一副百岁老妖的脑识，能添多少实力？够他驾驭新躯，如身使臂，

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