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45卷)(252-255)(2/19)

押刑犯——上,只发出些微声响。

狼首晕眼花,依旧紧闭双眼,不敢张开;鼻翼歙动,嗅出幽馥的子体香,

咬着满血狞笑:「都说美多刺,有话……不能好好说么?」蚕娘一哼,高瘦

的老维持着熟虾般的蜷姿曳地滑开,如遭山洪冲走,「砰!」背脊撞墙,一

得老高,浇落满尘灰。

「再说废话,我让你悔生世!」

小手一扬,剑片「笃!」进聂冥途右胸,明明是截面平滑,却嵌进了老

嶙峋露骨的胸膛,痛得狼首颤身闷哼,灰沫混血溢出嘴角。

聂冥途右手吃力摸索,片刻才露恍然之色。

「是……是『平安符』哩。给我的那说,只要拿着这玩意儿,老狼怎么都

不会死。栽在耿小子手里时,靠它捡回了一条命,今不知道还有没有效。」

蚕娘美眸如电,凝功锁脉神威之至,狼首喉管冲凹,差不多就是柔荑大小的

印子。「说!谁给你的?」

「那、那没……没亮字号……」

「嘴硬啊,聂冥途。」郎冷笑。「看你喉咙有没这般硬。命只一条,玩完

儿就没啦,想清了啊。」玲珑剔透的指尖一收,聂冥途死死捂喉,却探不进木枷

颈围里,仿佛被无形之物挡住。

「是死穷酸……殷、殷……横……」

他拼命吐出字句,欲抢在钳制收紧之前,而郎似无停手的打算。「我……

没见到……当年……在圣藻池……嗅过他的味儿……错不了……是那厮……咯咯

……死……穷酸……坑、坑了老子……呜呃……」

蚕娘劲一收,聂冥途高高吊起的肩颈垂落,大吞息。

「他还说了什么?你们在哪儿接的?」

聂冥途艰难摇,片刻才道:「没……没接。老狼只同他说过一回话,脸

都没见着。他……那厮让伊黄粱在老狼身上开了个子,塞进一枚珠子,说是能

练回青狼诀,还换了根獒,乖乖比驴货还大——」

蚕娘柳眉一蹙,冷哼打断:「……拿来!」

聂冥途闻言,忙去解裤腰。「咱们俩又不熟,怎么好意思呢?我身上有伤,

要是表现得不好,你可别以为老狼不行……」

蚕娘手一挥,聂冥途背脊贴墙,整个被一水流般的巨力叉起,静水遽涌

间至柔化为至刚,木枷迸毁、囚衣裂张,灰瘪的肌肤被压得绷出胸肋骨架,着力

点一路上移,终在左胁近心处凸出一枚血瘤般的物事,约莫核桃大小,被极度撑

紧变薄的皮肤下,那物事看来也像核桃,皮血筋无法尽掩表面髓似的缠错纹

路。

郎走近,锁限的威力随之增强,聂冥途整个呈「大」字形被压上墙,隐

约传出骨裂闷响,连空气都快吸不肺,遑论出声。蚕娘才不管他的死活,指尖

隔空往血瘤上一划,裂开一道俐落细,皮自行滑褪,像被挤出果的熟透果

皮,连血都没溢半点。

身形细小的银发郎踮起脚尖,从创内摘下那枚乌青青的核桃,曳着披

缎似的长发退回。锁限一除,狼首跌落在地,身躯颤抖,蚕娘可没打算饶过,凝

目一睨,嵌于聂冥途右胸的剑片又陷分许,如鬼魅所为。

肺叶,聂冥途痛苦呻吟,鼻下呼出连串血泡。

「殷老贼同你说,这剑是哪来的?」

「什……什么剑……呃啊!」鲜血溢出鼻,眼看狼首将有命之忧。

「现在你知道是什么剑了。」银发小儿蔑笑如霜,眼里却蕴有怒意。「说!

这灵蛇金剑是从谁手里得来的?」

她一眼就看出剑片的来历。

云山两不修中「湎不修」须纵酒的灵蛇金剑,在东北五岛七砦十二家当中

赫赫有名的,配得上须纵酒的名声修为,是他平生拥有的十七柄名剑里,唯一携

同归隐的一柄,可见甚。

蚕娘在邬家庄被灰袍打伤,拖命逃回宵明岛,重履东海一件事,就

是往云山拜访须纵酒和莫壤歌,却在竹庐内寻到两之尸,从尸身的风形判

断,竟已死去多年。

——东海剑术名家甚多,为何她起心欲访者,一站便是「云山两不修」?

郎内心处,始终回避这个问题,仿佛不去想它就毋须面对,直到在耿

小子的书斋桌上看到这枚剑片。

剑片无疑来自灵蛇金剑。这柄剑在某次比斗之后,因须纵酒发现自己是连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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