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六章(18)】四(6/9)

们敢不敢动警察,林梦萌我是真的不能放。”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这么想让林梦萌被释放,那温先生嘛不亲自来?我记得之前看新闻,温先生的身子骨不还很硬朗么?”

“你还说喔!”“青城佬”愤怒地说道,“苍哥被杀了!”

“温先生被杀了?”张霁隆也很惊讶,“怪不得他失踪了一年......”

“那温先生是谁杀的?”我连忙对面前三位会党大佬问道。

“还能有边个?就是这个‘衰’momo啊!”“青城佬”激动地叫道。

“momo?林梦萌?”

“还能有边个!”“青城佬”又大吼了一声,吼过以后,竟然有些哽咽。

范先生悲痛亦愤怒道:“我哋龙坐馆,向来是‘父传子、子传孙’,一辈传一辈,千百年来的传统;现在老龙蒋生想退休,他的细仔暂时在美国回不到南港,那按照传统,则需要选出一位‘二路元帅’,以香主身份暂代坐馆。原本大家都想着推选温生出来当这位‘二路元帅’的,毕竟除了蒋生,全帮会也就温生最资了。可结果温生佢一下子就像蒸发一样,搞得我们都很麻烦!那些南港差佬还都以为是我们做掉了温生,怎么会?我们还等着佢出来话事的!没办法,只能我们跟着那些警察一起查......后来有一天,‘青城佬’的细弟去到温生之前总喜欢去垂钓的公园,结果温生的犬嗅到气味,然后我们才挖得到温生的尸体......”

讲到最后,范先生难自已,随 蠢侠嶙莺帷

“兄弟一辈子,从年轻时候在街收数、泊车、做烂仔,到现在一起穿西装、搞票、收徒子徒孙,却没想到他却落得那样的下场。”骆先生也恨恨地说道,“然后我们就在掩埋温生的那个土坑,发现了一枚铂金钻戒,cartier的。当初佢买给momo那个衰的时候,我同‘青城佬’还有温生的细佬契仔们都是知道的,想必就是这个衰用石砸后脑砸死的!”

“对!就是佢个條喇!扑街!”

绪一激动,三个又连着番用方言骂了林梦萌一通。我是真听不懂南港粤州那边的方言,不过这些会党大佬们,倒也真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动辄从悲忸到愤怒、快意恩仇,绪波动反差真叫一个大。

“打断一下,”我对着越骂越亢奋的三个老大爷摆了摆手,毕竟到现在楼上的况我还没控制住,我也不是专门来听粤语脏话教学的,“我多问一句:我听出来了,三位老大其实想要的不是我放,而是把给你们对吧?”

“是!”三同声地说道。

给你们之后,你们三位,或者说你们洪兴,准备对她做什么喔?”

“还能做什么?”张霁隆在一旁继续喝着饮料,生冷言道,“——‘三刀六、刀山火海’,无非是这点古早玩意儿。”

“对!就是‘三刀六、刀山火海’!我们就是要为温生报仇!”“青城佬”激动地说道。

张霁隆在旁边看着“青城佬”,笑而不语。

“三刀六”顾名思义,即是用把短剑、匕首或者式肋差,在被惩戒身上的指定地方捅个对穿;“刀山火海”,又说是让被惩罚者自己在铺满刀片的木板上走过一遍之后再把脚伸进火盆里,也有说现在这些步骤已经简化,直接是找“执法四九”拿着半开刃的刀片往身上抡,然后用火把或者烙铁在身上烫——但无论怎样,经过这么一系列的作,被惩罚那位就算还有命活着,也生不如死了。研究东方文化的一些欧美学者,曾把三合会的帮规,跟当年本幕末时期新选组的“御法度”,并称为亚洲文化的 污点。

所以在看着“青城佬”如此怒发冲冠又亢奋无比的样子,当时只觉得奇怪和无语,因为这三位一个鞋,一个白纸扇,一个红棍揸fit,嘴上说自己早就不打打杀杀、和气生财,然而却还要保留这样惨无道的传统,即使林梦萌的确可能是杀了温先生的。我很难理解这些所谓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为什么自己前后说出来的话会产生如此之多的自相矛盾。

几年之后我才知道,蒋先生的几个儿子不是做了律师、医生,就是在经营正行生意,再后来的第四代蒋家龙坐馆还在念戏校,而“青城佬”如此地急于亲手处决林梦萌,就是因为他才是那个相当“二路元帅”的

“不好意思。三位要是不急着回南港去,就在f市、在东北这边多玩几天吧,会宁江的冰雕、g市的电影城、以及咱们f市的后金皇宫,在冬天都是不容错过的美景;但是这个忙,实在抱歉,我确实帮不了。”

“真帮不了吗,何sir?”

“真的帮不了。”

“小兄弟,”“青城佬”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表凝重语调激越地说道,“就当做是卖我们洪兴 一个,好唔好?你把给我,我‘青城佬’,我洪兴全部子弟,从今天起都会欠你 一个,你若是有求我们洪兴子弟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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