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23(5/5)

碎的海洋。薄而出的

快感迫在眉睫,令我欢快的脚步越发癫狂。几米外,亭亭华盖正溢出翠绿的轻吟。

老天在上,我简直想就此脱下裤子,拉个痛快。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离墙角还有

几步远时,哪个犄角旮旯里猛地蹦出一声「谁」。可惜就像三大步上篮,迈出第

二步就意味着跨出第三步。随着一色的绿快速闪挪,我已转过墙角,拉开了牛仔

裤的拉链——一般况下我不用皮带。

神使鬼差,映我眼帘的是个雪白的——非常白,可能因为浸在山墙的

影中,当小树林的斑驳光点拂过一旁的翠绿叠嶂时简直白得耀眼。除了白,还

有黑。黑幽幽的毛打着卷,瞬时掀起一阵风,直杀眼睛。目瞪呆之际,

的主惊慌失措地说:「是林林啊,快出去,姨解个手」。

三步并作两步,我已退了出去,酒红色发下的俏脸和赤的白却以一

种怪异的状态在眼前残留了好几秒。风越来越大,甚至能听到一种沉甸甸的沙沙

声。不知为何,就这一眨眼功夫,连麦都泛黄了几分。张凤棠还在说着什么,

传到我耳朵里时却又空空如也。

回去的路上,萌萌蹦蹦跳跳。我却有点心不在焉,老感觉天热得要命。张凤

棠神色如常,一会儿是转业,一会儿是科普「养啥鱼才能发财」。她穿着豹纹短

裙,鞋跟噔噔噔的,异常刺耳。萌萌问:「我宏峰哥呢?」。

「早回去了啊,大姑……」她俯到萌萌耳畔,于是就没了音。

过马路时,看着身旁的这张脸,我突然就想:它可算不上白。至于发,目

前也瞧不出黑不黑。何况在我的 记忆中,张凤棠的发色一向变幻无常,却几乎不

曾是黑的。这样一来,我简直有点怀疑刚刚看到的一幕是不是错觉了。然而打墙

角出来时她那满面红霞又不容否认,那淋漓香汗甚至差点花了脸上的妆。她不客

气地连拍我两下,怪我冒失,「也不发个声音」。哪怕羞愧万分,我也得承认,

我亲姨差点把屎给她大外甥拍出来。所以也顾不上说啥,我飞快地转过墙角,就

褪下了裤子。瞥见不远处那滩湿迹,虽不愿,但我实实在在地勃起了。当然,

也没准是屎拉得太爽。

一来一回,酒足饭饱的亲朋好友已基本散去。俩小孩依旧在一片狼籍的大门

上蹿下跳。瞧这机灵劲,就差蹦起来尿你一脸了。刚进院子,一个发花白的

矮胖便叫住了张凤棠。她说:「凤棠啊,啥时候办事儿啊,可都等着吃你的

糖呢。」后者瞬间就红了脸,只是说了一声「咦」——如你所料,调子拖得老长,

就像站在戏台上。张凤棠去年秋天进的剧团,而 过年时就听说她跟一个琴师

好上了,「可谈得来」。在嘴里,我亲姨的历任对象都是「可谈得来」。至

少高中三年都是如此。

就这功夫,小舅妈端着碗打厨房出来,问:「宏峰呢?不去学校了?」张凤

棠一愣:「不在家?崽子又跑哪儿去了,还他妈上不上学了?」一番连珠炮后,

她又问:「楼上看了没?」这么说着我亲姨就冲上了楼,嚎了几嗓子后又奔下来,

冲出门外。那大白腿在阳光下晃啊晃的。那咚咚声简直地动山摇。萌萌在水管下

洗着手,撇过小脸直乐。小舅妈皱皱眉:「咱爸正休息呢。」也不知说给谁听。

母狮吼果然奏效,没一会儿张凤棠就揪着陆宏峰回来了。后者面似黑铁,垂

气,唇上的绒毛倒是分外醒目。

进了厨房后,我才发现这院里院外都不见母亲。于是我问:「我妈呢?」

「送你老姑了呗,咋,急着吃呢?」小舅蹲门,费力地啃着一个猪蹄。我不

水直流。「待会儿也让老二送送宏峰哈,」张凤棠给她的「崽子」盛上一

碗汤,又转向我,「林林你喝不喝?」我摇了摇。「哎,对了,你爸呢?老早

就下来了,也不见。一会儿咱爷仨可得整点。」我又摇了摇,然后就看到了

父亲。他不紧不慢地打正门走了进来,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即便如此之近,还

是有点像发了福的许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