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18(5/5)

上说没事,自行车却抖得七拐八弯。

直到家门,她才问:「你一气憋多长时间?」

我装傻说:「啥?」

她笑得直不起腰:「听你都不带换气儿,老这样还是去练长跑得了。」

终于有一天,班任对我说:「跟你妈商量好,要住校就住校,要家就

家,你别三天两来跑嘛。」

理所当然地,我卷铺盖滚了家。

这为呆们的嘲讽术又增添了一道符咒。

而先前上的豁已经为我赢得了一个老秃的绰号。

该绰号如此响亮而又落落大方,以至于去年春节同学小聚时,大家说的第一

句话都是:,老秃来了。

如果说这个秋天有什么骇听闻的大事,那就是教师厕所偷窥事件了。

在与受害者的丈夫同场竞技两圈后,嫌犯王伟超终被擒获于新宿舍楼肮脏的

被窝里。

据说当时他脚上的力鞋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王伟超为此获得了一个记大过处分,理由嘛夜不归宿。

秋天结束之前,邴婕也消失不见。

听说是去了沉阳。

对此我几乎毫无觉察。

直到有一天发现好久没见过她,我才一阵惊慌失措。

于是大家告诉我邴婕转校了。

他们惊讶地说:「你竟然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学校附近的八路公站台。

我蹬着车到邮局取一期的《通俗歌曲》。

远远地,她就朝我微笑,洁白得不像话。

我慢悠悠地骑了过去,就像慢悠悠地驶过了苍白而粗鄙的青春期。

我目不斜视,以至于再也记不起她的模样。

陆永平再没到过家里来,至少在父亲出狱之前。

倒是张凤棠来过一次。

记得当时大豆还晾在走廊下,每次我经过时它们都要噼啪作响。

张凤棠给爷爷提了两兜蛋,说是农忙要注意身体,然后就拐到我们院

里来。

我正呆在厨房吃饭,客厅的说话声却听得真真切切。

张凤棠在为上次的事道歉。

她说自己大的没有大的样,真是不会做

我亲姨前脚刚走,就跑了过来。

犹豫半晌,她压低声音说:「凤兰啊,你该不会真对不住和平了吧?」

期中考试后的那个下午,神使鬼差地,我跑到村祠堂打球。

正飞扬跋扈,勐然瞥见母亲打养猪场方向而来,我突然就一个激灵。

顾不得球场上的吆喝声,我立马钻到了群里。

然而条条大路通罗马,方向又能说明什么呢?后来养猪场我也去过一次,这

个巨大的扁平建筑不知何时已空空

只有那些锈迹斑斑的防盗门窗提醒我,这里曾经存放过某样东西。

而那辆烂嘉陵又是何时不见的呢?我死活想不起来。

陆永平好像再没骑过它。

在以后的岁月里,偶尔我眼前也会浮现出它在阳光下 闪闪发光的样子。

还有那些雨夜,它醉汉般卧倒在梧桐下的泥泞里,被雨滴敲打得叮叮作响,

恍若地底的知了猴又要倾巢而出了。

记得拆线的第二天,母亲给我洗

她抱怨我的发真是臭不可闻,洗发水打了一次又一次却老是不起沫。

当顺脸而下的水终于没有那咸味时,母亲才算心满意足。

她转身去给我取毛巾,因为隔着澡盆,不得不弯下了腰。

我下意识地歪了歪脑袋,就看到了她噘起的

一时间,脑后的伤又不可抑制地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