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的故事】（完）（5/22）

着额，像思考者。

「念王朔气氛怪怪的。」他岔开话题，「该我问了，为什么做这行？」

「下一句是不是你这么年轻，收手还来得及。」她笑的像个小狐狸。

尴尬了，大脑供氧尚未恢复，嫖客最不该劝从良，「我的错，等我换一个。」

「家里穷，爸妈都下岗了，还要养弟弟……这是标准答案。」孩眨眨眼，

「事实上我是独，双职工家庭，大学毕业，想存钱去德国，那边学费特贵。」

有理想，务实，会争取，懂代价，王大力不太理解新生代，但常被震撼。

「谢谢你的体贴，刚才真爽。」孩走到门。

「你不像南方，为什么从不对我称『您』？」珍妮的孩都很有礼貌。

孩沉默了一下，「我对其他老板都叫『您』，他们没给我读黄金时代。」

孩出去了，王大力陷沉思，她和想象的不一样。她的不同，他第一天就

发现了，手指修长，手背上淡蓝的血管微突，真像媚兰。只是没想到，在她眼里

他也是不同的。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大理段二的座右铭。大理段二不叫段正

淳，也不在大理，他是本地世家子，自比段王爷，滥和专一的完美结合体。

风尘之中，可以游戏，不必留，或者该换了？甫一动念，内心似有不舍，

王大力摇，看来真的老了。

更加睡不着，王大力拿过手机，取消静音，随便刷点视频吧。

微信提示有新消息，他皱眉，哪个傻大半夜发微信。打开微信，小儿看

地球，主界面，媚兰！

他心存愧疚点开，「我准备月底回国，见一面？」一小时前来的。

还有二十来天就能见到她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急忙回复。

「好啊，必须哒（耶）」，幼稚，删掉。

「想你，特别想，这回多住些子，让我补偿你（玫瑰）」，矫，删掉。

「你先生好吗，孩子们好吗……」，，什么有的没的，删掉。

半小时后，「回告诉我航班，我接你」，发出。

没一会儿，媚兰回「ok」，王大力发了呲牙。

4

1991年，外来妹在中央电视台首播，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外出

打工成了很时髦的事。

两年后的夏至，媚兰找到王小光，「我也要去圳了，三天后出发，表姐她

们厂正缺。」初中毕业后，媚兰为减轻家里负担，不再读书，去镇上酒店做了

服务员。

「那咱俩只能过年见面了……」王小光闷闷不乐，「明年去好不好，等我拿

了高中证，咱一块儿。」长辈们希望他考大学，他自己并不想。

「家里缺钱，等不了了，我先去，明年你找我来。」媚兰的爸爸在工地摔伤

了腰，老板没赔多少。

王小光看着缓缓流动的小河，怅然若失。

「要不……」媚兰像下了很大决心，「明后天我们要收拾行李，大后天下午

你在老机井那儿等我。」

村西南有个废弃的机井房，野鸳鸯常在那欢好，盛夏闷热，没愿意去。

艳若桃李的脸让王小光眩晕，「啊？」说好留到新婚之夜的。

「啊什么啊，早晚是你的，就这么定了。」媚兰拉上他的手往回走。

王小光在迷迷糊糊中度过了两天，第三天上午，正在挑衬衫时，家里来了七

八个陌生，还有两名警察。

原来爸爸一直在放高利贷。

他做的大了，胃也大起来，这回为多赚钱，一年前借了这些的钱投到了

一家机械厂，现在厂子黄了，钱收不回来，债主们不了。王小光已经一个多星

期没见过爸爸了，据警察分析，他应该是跑路了。

民间高利贷不立案，警察警告了债主们严禁打砸抢就离开了，债主和一家三

大眼瞪小眼。

「我出去借钱。」王小光惦记着媚兰。

「你出不去，」领的盯着他，「老子跑了，儿子跑不了。」

「他欠你们多少？」爷爷问。

「五万二。」领的掏出一堆收条，每张都有爸爸的签字。

爷爷一下子就老了，强撑着说，「我卖房，砸锅卖铁还你们，能还多少先还

多少，剩下的我们一家子打工还。」

「行，不过这些天我们要在您家班了……」领的叹气，「叔，别怪我

们，我们也有家有的，这钱要回不来，弟兄们就该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