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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妙！」「习惯就好了，再说他也不常出宫。

」蒋迟似乎很满意我的感觉，笑道：「我说的好事，是皇上答应修缮显灵宫，并委了你我监工。

」「太好了！」我喜动颜色：「眼看就上秋了，风物燥，正是大兴土木的好时候。

明儿我就去工部催促他们准备征调工匠，沈篱子那边也该开工了。

」更高兴的是，我总算有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拜会邵元节了。

「工部还是我去吧！」蒋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我不可想再和那母老虎待在一块儿了。

」两商议一番后，话题便渐渐转到了显灵宫上：「我小时候来显灵宫玩，那时候才叫败不堪呢！就像大殿的柱子，油漆早就脱落得几乎一二净了，上面更是写满了千百怪的留言，我还在上面刻了一句『蒋东山到此一游』哪！转眼不到十年光景，这里已是焕然一新，倒是往香火极盛的普济寺却冷清了许多……」蒋迟望着一明月爬上树梢，肥胖的脸上竟露出少有的凝重，这兴衰更迭在他眼中或许更有一番意，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该是蒋家之福了。

「听说皇上幼年随父亲进京时，曾经受过西域番僧的冷遇……」蒋迟点点：「我爷爷那时是京卫指挥同知，还要受那番僧的气哪！一个外地藩王，那些番僧怎么会正眼相看？可笑报应来得快，几天前，皇上就说，佛是从外国传来的，跟中国语言不同、衣服也不一样，大家为什么要信它？又说我朝历代先皇文功武治足以安邦定国，嘛要去宠信一个西方之教？当然，皇上自然说得文绉绉的，可就是这个意思。

」我心中一凛，皇上前一句尚是韩愈「论佛骨表」里的言语，纳与不纳当在圣裁之中；可后一句却是出自唐武宗的禁佛诏令，诏云：「我高祖、太宗以武定祸，以文理华夏，执此二柄，足以经邦，岂可以区区西方之教，与我抗衡哉！」诏书一下，立成法难，无数宝刹名寺毁于一旦，光是被迫还俗的僧尼就达二十六万之巨。

看来皇上毁佛决心已下！毁佛崇道本与我毫不相，子不语怪力，事实上我对佛道两家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可眼下武当已落清风这个谋家之手，却不得不让我考虑毁佛崇道带来的后果。

清风手握武当练家两家强兵却依然不敢太过放肆，少林乃是功，一旦少林被毁，清风就更难约束了。

想想嘉靖如何对待自己的伯母孝慈皇太后，就知道他的复仇之心谁也阻挡不了，毁佛已是必然，我所能做的只是让这洪流尽可能的不波及到少林，而这进言之，当然是邵元节最合适了。

皇上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月色里，他苍白的脸颊似乎多了些红润，也颇为兴奋，倒是那丽乏倦，越发弱不禁风。

军士们都各回轿前，少年却站在了那株异松柏前，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轻声诵道：「紫殿怀明主，丹丘侯羽……」却又沉吟起来，一时无语。

「匡时久不任，适已近知真。

显灵宫等待明主多时了，而今终于等到了。

」邵元节接过话道。

少年点点，突然转身冲我招了招手，待我到了近前，他笑道：「听邵真说，你一篇文章做得沉稳老成，有二甲前十的功力，今儿就考考你的诗文。

」「邵真过奖了，那多有诳语唐突，真勿怪！」我先致歉，心下却一阵暗叹，也顿时大了起来。

兰家一番偶遇，我既没瞒过宁馨，也未瞒过邵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