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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放一放倒无大碍。

我知道悦来并不是宝亭适合的住所，看杭州府此番行动的力度和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宝大祥真正的当家究竟是谁，接下来就会是全城的大搜捕，宝亭没有路引，很容易引起别的怀疑。

「还是去沈希仪那里吧。

」杭州卫不受杭州府的节制，想来杭州府不会去那里搜查。

只是沈希仪虽然和我颇为投缘，可肯不肯为我冒此风险，我心里真是一点底都没有，不过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对我二之内去而复来，沈希仪一的雾水，倒是希珏喜出望外。

宝亭心思细密灵巧，没几眼就发现了希珏眼角眉梢流露出来对我那份异常的关心，便改叫她姐姐，喜得希珏拉过她仔仔细细打量了好一番，直夸她温柔贤惠。

我把宝亭的身份告诉了沈希仪，他显然知道这桩案子，便有些迟疑，希珏在一旁劝道：「哥，当初你在军中战功卓着，可杨廷和诋毁你的时候，有谁站出来替你说句公道话？！为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为了自己清白得罪了太多；等你落魄的时候，众惟恐避之不及，又有谁正眼看你一眼……」「别说了！」沈希仪脸色变了几变，打断了希珏的话，转对我笑道：「大哥我糊涂！你放心，殷小姐在我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至于宝大祥的事，恕大哥我莫能助了！」他立刻吩咐两个亲随小校拿着我的书信疾驰京城，而把宝亭安顿好，我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趁宝亭跟丫鬟去看住处，我便叮嘱希珏帮我照顾她。

希珏嗔了我一眼，低低笑道：「我才不管呢，又是玉妹妹，又是解姑娘的，这又来了一个殷小姐，谁知道你有多少呀？再说，我是你什么呀？」「你是我亲亲妹子嘛。

」我俯在她耳边调笑道，见眼前香腮似雪，我忍不住轻轻在她脸上啜了一。

希珏红着脸一下子跳开去，狠狠白了我一眼，却又噗哧一笑，转身去找宝亭去了。

找老马车行给苏州竹园带封信，叮嘱无暇若是萧潇已经回到竹园就让她立刻赶来杭州，若是她尚未回来，就让玲珑赴杭帮我。

傍晚我终于在李之扬的家里等到了他，在友的感召及万两白银的诱惑下，他把官府目前掌握的证据一一告诉了我，从宝大祥的扬州店和杭州店里共搜到了赃物四十多件，大多是近几年巨贾豪门失窃的珠宝，不少在官府登记在案；而走私的帐簿也有两大本，记录了从正德三年年至正德十二年间的全部走私况，金额高达二百三十余万两，只这两项，宝大祥主事的斩几个来回都够了。

「正德三年到十二年，这中间有近十年的光景，难道官府一点都没察觉吗？」虽然李之扬听说获此案是扬州那边得到了线报，可我总觉得事有些蹊跷，再说走私的金额也与宝亭说得不符，从区区十三万两骤然增至二百余万两，是殷老爷子对自己的儿也没说实话；还是中间有做了手脚，欲置宝大祥于死地呢？「为兄也怪，那些珠宝说是下面眼力经验不够，误收了赃物也说得过去，可走私却不是下面的能左右得了的，宝大祥一向珍惜羽毛，怎么会出这种事来？！难道真是无不商吗？」「能不能让我见见张金？」李之扬摇摇，说他已经被重点监管起来了，没有知府文大的手令，任何不得接近，别说探监了。

他看我脸上有些急色，给我出主意道：「殷家大婿柳澹之好赖是个举，而且又是个书呆子，和宝大祥的业务也没沾边，此刻虽然拘着，但看管相对松了许多。

」「见见他也好。

」我毕竟是衙门里的，李之扬找了个协同查案的理由，带我进了杭州大狱。

虽然做了二个月的官儿，却是我第一次进监狱，昏暗的牢房里弥漫着一种腐烂的气息，顿时让我胸中一窒。

号子里那些披散发一身污垢的犯见到有进来，或是骂，或是连喊冤枉，一时间号子里异常的热闹。

李之扬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并不理会，领着我快步走向牢房的处，三拐两拐来到一间还算整洁的号子前，里面正是柳澹之。

「别？！你、你怎么来了？！」柳澹之看上去虽然憔悴了许多，可周身上下没有一点挨打的迹象，显然李之扬对他十分客气。

李也聪明，朗声说王兄你查的案子事关机密，我就回避了，给你半个时辰，说着转身带狱卒走了。

「我是来提亲的。

」我淡淡地道。

我的话显然出乎柳澹之的意外，他凝望了我良久，点点，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色，道：「怪不得二小姐不时提起你来。

」又急切地问道：「老爷子……他怎么样了？你见到二小姐了吗？」「老爷子自首了。

宝亭被我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不会有事。

」殷老爷子是上午自首的，李之扬告诉我他立刻被特别关押了起来，就连李之扬也不知道押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