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谱之家奴（短篇故事集）】【09】（20/22）

里的盒子如小鸟依般蜷缩在他怀中，铁牛迈开大步

往花园里跑，我只听耳边风声阵阵夹杂着枪炮声，仿佛天地都要炸裂开。

后花园东墙根儿有一片花窖，是保存种子的地方，铁牛跑进花窖关好门一弯

腰将地面浮土下的一块 青石掀起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他抱着我钻了进去

盖好石。眼前一片漆黑一阵气扑面，我站在地上紧紧抓住铁牛的衣襟儿问：

「这是啥地方？」

铁牛点亮汽灯说：「是我爹挖的窖，保存种子，怕冬天冻坏了。」

借着灯光我四下里看了看，这地窖不大，地面上铺着碎砖有几个坛子放在角

落里。铁牛把坛子一个个罗起腾出一块地方，他对我说：「大娘你在这儿待会儿，

我出去看看。」

我忙抓住他道：「你疯啦！出去啥！你别走，我害怕！」

铁牛瞪着我说：「咱俩在这儿躲着，没水没粮，又不知要躲到啥时候，我好

歹弄点儿吃的喝的，再说我爹在前生死不明，如何也要去看看。」

我一想铁牛说得也有道理，便说：「你快去快，一定小心。」

铁牛答应一声推起石走了出去。我呆呆的坐下怀里抱着盒子发愣，老爷没

了，春然四姐妹也陪着去了，苏、李大、周姨太、许姨太……只用了一个

早晨，年的苏家便毁了。自从我心里有了另一个男铁牛以后，我便动了心思，

再不把老爷当做我唯一的『天』伺候他这么多年，原本以为他心里有我，能稍微

高看我一眼，可自从那后花园的事儿，我才明白，无论如何我在他眼里就是他

取乐用的 玩物，连条母狗都不如，不要说尊贵，就连一点点自尊都没有，周姨太、

许姨太不过一个婊子一个戏子，但就是因为家有名分，就能 肆意拿我取乐，所

以从那时起我便暗地打算未来，我怀里的盒子是当年 赵大给我的体己钱，我

一直偷偷藏着，没知道。这些钱就是我和铁牛未来的保障。

等啊等，一分钟好像一年那么长。忽然，石被掀开，从上面扔下两床棉被，

接着铁牛一闪身跳了下来，我仔细一看，铁牛背后背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他手盖好石，卸下包裹擦了擦汗冲我说：「我一直跑到中厅，咱家房子都毁

了，遍地都是尸体，死得差不多了。」

我忙问：「你爹呢？」

铁牛摇摇说：「没看见，我只碰上了伙房的老吴，他说我爹和几个佣工慌

中好像跑出去了，我便从厨房里拿了些吃的又凑巧捡了两床棉被。」我赶忙把

棉被铺在地上坐上去，铁牛则把包袱打开，东西还真不少，馒、整块的熏、

腊、一些生菜和水果。铁牛也坐下顺手抄起一个馒递给我，我哪里有心思吃

饭，只摇摇，他见我不吃，自己撕下一大块熏就着馒吃起来。看着他吃得

那么香，我真觉得这小子憨得可以，看着他问：「铁牛，你真有心思吃饭？苏家

都毁了，子们都没了，你爹也没下落。」

铁牛嘴里嚼着馒看着我说：「天灾祸岂是咱们能左右的？各有命，

死了便死了，总有一死，可咱们活着的难不成也不活了？我吃饱了肚子，就有

力气，咱们或跑或拼都用得上！」

铁牛这话说得在理，我心想：铁牛说得对，各有命，能活就活，既来之则

安之吧！铁牛能说出这番话足见他不仅不傻而是大智若愚，我不禁又多他几分。

想到这儿，我也撕下一块馒就着吃了起来。

「大娘，这是啥？」铁牛指着那铁盒问。我对他一笑把盒子打开，盒子分两

层，上面一层整齐排列着用红绸包裹着的五包现大洋，每包一块。旁边还有些

金银首饰、戒指。将上层托盘取下，下层则整齐放着一叠银票，都是山西聚鑫号

的通兑票，每张或五两或三两。

我小声说：「铁牛你看。」

铁牛看了看，点点憨憨的说：「哦，是钱啊。」

说完，又继续大吃东西。

我见他竟然无动于衷，抬腿踹了他一脚说：「这是咱俩未来的保障！有了这

些咱俩就能过上好子！」

铁牛眨眨眼看着我，点点：「那大娘你收好，我对钱没啥兴趣。」

我听他竟说这话侧着脸看着他问：「那你对啥有兴趣？」

铁牛将半个馒塞进嘴里说：「有活儿，有馒有，睡觉的时候有大娘，

这些我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