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第四章）（2/5）

小姐，小姐，听说灵岩山出了件蹊跷事，那天下大雨，一个樵子砍柴的时

候在岩下避雨，突然佛光普照，然后眼看着一个佛一点一点从土里钻出来，这

两天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疯了，灵岩山下山海的，连总督大都说这是啥

子天降，天降瑞祥。原本因为皇帝老爷子去了，今年的龙舟会都没得耍，因为这

个天降的瑞祥，倒要比往年办的更热闹，阿弥托福，小姐，小姐，你这要是再

偷溜可一定要带着我！」

碧波眼睛圆圆的，脸蛋也圆圆的，偏身量还没抽开，说话时眉开眼笑的，天

然带着娇憨，整个一个无锡大阿福，让看了就喜欢。此刻，圆溜溜的眼珠

的看着明月，一脸笃定明月定会偷溜的表。

明月盘坐在一只瓷缸上，那缸是照着她的身量定制的，描金彩绘，缸身绘着

接天莲叶，莲叶间一两条斑斓锦鲤半掩半露，正出自南朝乐府，鱼戏莲叶间。明

月正照着妙慧师傅教她的心法做功课，一边吐纳用功，一边一心两用的听着碧波

的闲话，正如小丫鬟心里想的，她打定意偷溜去看热闹。

「嘻嘻，小 丫，想我带你倒也不难，不过今晚小姐我的功课……」明月睁

开一双美眸，阳光从树叶间泻出一缕，正照在她眉间的朱砂痣上，美得不可方物，

可惜一脸的赖皮，像只扔出饵等着鱼上钩的小赖猫。

「啊~ 」碧荷圆圆的眼睛瞪的更圆，一脸苦恼的 挣扎，小姐的功课好累的呀，

一不小心还会弄一身蛋清，这对净的小姑娘真是莫大的摧残， 挣扎的看看

明月一脸不愿意就算了的样子，「好吧~ 那小姐一定要说话算数！」

「咳，明月，你跟我来！」这一对婢实在不像话，妙慧在一旁看了许久，

忍不住出声。

「呀，师太！」明月心里吐吐舌，不好，被抓了现行，狠狠地瞪了碧波一

眼，碧波自知不妥，抢先溜了，「小姐，我去给你炖甜汤……」

「月儿……」

「好师太，我就是和碧荷玩笑呢，我每个晚上都好好做功课的，真的，那个

「红丝错」我已经能坚持一刻钟了！」明月乖巧的抱住妙慧的胳膊摇晃着，又甜

又乖，让妙慧的教训梗在舌下。

妙慧无奈的点了她的额一下，心里哭笑不得。也不知怎的，当年让无数艳

姬媚娃看一眼就肝颤的冷面嬷嬷，在明月面前偏就冷不起这张脸。妙慧有些失神

的看着她的眉眼，似曾相识的明媚总让她想起儿，心里一酸，对面前的小更

不忍责备，怜更甚，不由的拉坐在身边，轻抚她的鬓角。

「月儿，穷谋衣食，富谋安乐。以谢家这样的门第，你一生富足是不用

说了。可是顺遂喜乐四个字，一半由天，一半由己。你来时嬷嬷就和你说了，琴

棋书画，弓马刀枪，红管家，天下凡的花样技艺由着你试，总会有三两样喜

欢的，顺境怡，逆境自遣，可不管那样，都要了门径才知道喜不喜欢。」

明月乖巧的递给妙慧一盏茶，妙慧呷了一，继续说道，「儿家的喜乐出

嫁前由己，出家后，多半由着夫婿。这御夫之术，嘿嘿，可不是光靠琴棋书画

红管家的，你道天下的男们为什么喜欢流连青楼楚馆，贪得就是风二字！」

明月心里不禁浮起母亲垂泪的模样，虽然 年纪尚幼，竟对妙慧的话领略了八

分，暗暗点。

妙慧见她领悟，喜她可造，从案上拿过一帧古朴暗雅的册子，秋香色的软缎

子上绣着个红衣美，慵慵懒懒的倚在一架秋千上，一旁还有四个婉约秀丽的字

体，「品箫秘典」。

明月只当是本乐谱，随手掀开中间一页，却是一副画，一个柔桡轻曼无比的

美坐在绣墩上，一个俊美的小倌背倚纱窗，那窗扇半开，美腮晕红，羞

娥凝绿，在窗下娇滴滴羞哒哒的探出葱尖般的十个指尖，左手弯起笼着小倌的

，右手确是拈花般模样，似是在犹豫是往上去好还是往下去好。

明月突地想起那在栖梧山庄，自己也曾把握过那个少年此处，心里也隐约

知道不妥，过后也不敢和哪个说起。此时见了这个画，两靥不禁流丹飞霞，心不

在焉的又翻了一页。还是一幅画，画上还是那个美，只是这次含娇倚榻，微微

垂着首，微睇绵藐，那个小倌腿分的开开，跪在她的腿边，那话儿怒首翕张，

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