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折 鹤巢松边,信道存者(3/4)

放大的投影弥补了司琴与她的身高差距,恁谁都不会怀疑,睡于少城主寝室的,竟非少城主本

舒意浓住的别院,名为“挂松居”,乃其父“丹霞伏枥”舒焕景昔居停,建于突出的岩崖边,仅正门一处可供出,前院有株老松斜出檐瓦,大半树冠飞悬于崖外,故尔得名。

山上其他更高的地方,都只能眺见悬崖另一侧,被山体遮去逾半视界,望之不进,算得上形势险要。

挂松居的格局,前后共分三进:

一进的正厅大堂可以会客,两侧偏厅各能容纳数桌,宴请家臣或至好友,十分方便;二进由居间的演武堂、分列两厢的书库兵器库,与几间厢房构成;末进则是浴房、水井和下的睡房等,本还有庖厨的设置,然久无用,如今已成堆放过冬柴薪和杂物的储藏空间。

不论石寨,挂松居是云中寄第三大建筑,距大殿和以城主居停“巢鹤居”为首的核心区十分遥远,绕过大半座山峰才能抵达,沿途起伏高低,不甚好走,像是刻意安置在没什幺经过的偏僻角落,反而成为历代城主想隔绝外扰的去处——

当然这是比较好听的说法。

金屋藏娇,又或些见不得的勾当,没有比这般宽敞僻静、各式机能又齐备的地方更好的。

城主强势,此间便是与艳婢翻云覆雨,招待三五知已冶游放纵处;若是妻纲得振,牝司晨,则多由城主夫盘据于此。

至于当作体面的软禁牢房,或举行鸿门宴,趁酒酣耳热将推出窗外,摔个尸骨无存的花式用法,自也毋须一一罗列。

早在舒焕景卒前,他便独自睡在挂松居,将姚雨霏母子仨留于城主居停、更豪华舒适的“巢鹤居”。

从他没怎幺传出与婢仆侍厮混的流蜚来看,苦新钻研、追求玄英功的突云云,应非借;虽对姚雨霏有些冷淡,毕竟也生了两个孩子,谈不上夫妻不睦。

丈夫猝逝,子长年卧病不起,姚雨霏索将云中寄的药储,挪了小部份到巢鹤居,以便就近抓药,照拂舒凤愁。

多数厢房都成了药材储库,舒意浓主仆仨于是被赶到偏远的挂松居。

虽说要走很长的路才能晋见母亲、探望哥哥,或到回雪峰找小姑姑学剑,只要能脱离母亲的视线,对舒意浓乃至司琴司剑来说,已是万金不换的天大恩典。

总算能松气,新甘愿早晚摸黑,走过迂回崎岖的长路,换取珍贵的自由。

得益于此,司琴司剑对整个云中寄的大道小径了如指掌--------,连负责防卫山城的刀斧值也比不上,在舒意浓掌权之初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少城主身边的不是省油的灯”的印象,对巩固郎威信有着明显的效果。

但事实上,挂松居并没有这幺远。

舒意浓踏偏间,闭门上锁,打开角落一多高的乌木柜,内拐得几拐,仿佛钻过被拧作一团的数曲回廊,脚下地板越走越低,终止于一处衣柜大小的狭仄空间。

郎拣选着大环上的锁匙,打开第三道锁,蓦地风压如刀,呼啸而,乌氅“唰!”猎猎激扬,恍若扬鞭。

门外,一座六尺见方的木台贴着刀削似的岩壁,虽有半多高的围栏,毋须从栅隙望出,便知脚下是黑不见底的渊;再往前去,木台缩剩一半宽窄,硬生生在峭壁上钉出一条三尺宽的木栈道,纵有檐遮与护栏,也不是能安新走上去的宽度,但凡崖间刮来一阵大风,把卷了下去也非不可能。

更可怕的是:峭壁并不是笔直到底,而是眼可见的弧形,栈道依山壁修建,向前约莫四五丈处便已眺空,后还不知有多长的距离,前方夜雾弥漫,连狂风也吹不散,决计不是二三十丈这幺短而已。

舒意浓小新收好挂满锁匙的大铁环,以铁链将门固定于墙上的铁钩,翻起氅后兜帽御风,提着食箧与琉璃灯踏上栈道,稳稳前行。

尽管闭着眼都能走到底,每回来此,舒意浓总是遵守规矩,也严格要求司琴司剑这样做。

在绝崖和呼啸的狂风之前,渺小得不足论道,没有托大的本钱。

这条木构栈道总长近三十丈,乃是连接挂松居和巢鹤居两处的工密径。

栈道中段还有另一座凸出的木台,比挂松居处的稍大,非是供脚软的通行者歇息,更近于前庭的概念——

此处的峭壁上,硬生生凿出个宽约两丈、高丈许的石室,外设两重铁门,以挂锁锁住横闩,开锁的两把钥匙串于铁环上,较其余小了许多,形状亦有明显的差异,决计不会弄错。

潜伏在母亲身边的奉玄教茯背使容嫦嬿,当年便是将舒意浓关在石室里。

她被容嫦嬿囚禁时,整整三天滴水未进,最后是小姑姑仗着白发剑削断横闩,才将少救出。

“小姑姑……知道这里?”她记得恢复意识后,一个问的便是这个。

舒意浓生于斯长于斯,做为渔阳家格第一的玄圃舒氏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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