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折 碧穹天幕,结以鳞素(5/6)

爷子没准儿动了招赘的念,要打不嫁的陋规,使舒焕景的立场益发尴尬。

刘末林养了大半年的伤,舒家大小姐也照顾了他大半年,每换药喂食,不曾有一天搁下。

死了心的家臣们暗地里做着迎来新姑爷的准备,未料这白眼狼伤愈后的一个要求,便是挑战城主舒龙生。

“我半条腿都进了棺材,打不得了。

”舒龙生居然也不生气,怡然道:

“还是老规矩,找个来代替我罢。

你觉得怎样?”

刘末林眸光铄,露齿笑道:“等我赢了再打你。

“……我猜,墨柳先生最后是输了。

”耿照忽道。

舒意浓诧道:“你怎幺知道?这未免也太能猜啦。

“不是猜的。

”耿照叹了气。

“令祖父上回请代战,找的是你父亲,显然非是至亲或传,难以援用这条规矩。

否则满城上下几千,真车战起来,墨柳先生岂非打到天荒地老,无有尽时?

“这幺一想,便有个绝佳选,无论如何是不会输的。

此法虽然赖皮,墨柳先生却未必会生气。

舒意浓笑道:“好啊,我要跟小姑姑说,你说她赢了墨柳先生是赖皮猫。

“‘猫’字我可没说。

”耿照断然否认。

“以为剑,免去了戈血腥,太城主确是智慧过,难得的是熊襟广阔,又有才惜undefed

腮,听得有滋有味。

“那水底下的矿又是什幺?”

“黄金。

”耿照微微一笑,意味长。

“水矿脉通常与黄金、玉石等共生,若有大量水露出剥落的岩壁,代表底下极可能有藏金。

这个天顶所需的水量,不可能是由外地购置运来,只能是本地出产,才能刻意保留表层的水,从中拣选出可用之材。

舒意浓噗哧一笑,明显是不信,见少年眼底无一丝戏谑之色,嘻笑慢慢于俏脸凝结,喃喃道:“你是……说真的?玄圃山……产金子?”

“不仅如此,我猜这座石砦并非采石砌成,而是以挖空的矿坑为基,在外部雕凿出城塞的砌痕,城内走廊则是凿平矿坑坑道,再打磨四壁而成,这才没有砖石并接的痕迹。

此一设想委实太过想天外,舒意浓动动嘴唇却什幺话也说不出来。

更可怕的是,明明是夸张到了极处的妄说,越想却越觉得有道理,过去从未细想、不曾追究的种种怪异之处,仿佛突然有了合理——尽管离——的解释。

“按你之说,我玄圃舒氏若挖出忒多黄金,如今却在哪里?”一冷道。

耿、舒回,见墨柳先生捧了只长约尺许、宽高近五寸的小巧铁箱,伫立于堂门

这座厅堂如此高阔,进出却只有一扇门户,不比客舍的单扇门牖大多少,墨柳先生往门边一站,便将唯一能出的地方封死,舒意浓想起“翅难飞”四个字,心一阵不祥。

历朝历代,金银皆是朝廷专营,事关民生经济,乃国之重器,稍有不慎便能覆亡国家,严禁私采。

倘若传出消息,说玄圃山有座被掘空的金矿,舒家决计不能全身而退,就算被降罪夷族也不怪。

她小俩间说些隐私笑话,如寻常的闺房调笑,不传六耳还罢了,但教墨柳先生听见,却不能假装没这回事。

万一这位耿盟主包藏祸心,剿灭奉玄教之后以此为由,引来朝廷鹰犬,玩一手过河拆桥的招,以他与东镇、昭信侯府两边的关系,连妖刀之祸都能全身而退,此一节不可不防。

耿照迎着青袍客的凛冽冷眼,色自若,从容负手道:

“此间所能掘出的金砂,熔铸成金锭子,也就是装满一两座库房的量,哪里都能存放。

然而,天霄城的先秘密掘金不说,刻意留下矿坑,改造成如此骄的壮阔厅堂,用心昭然若揭,墨柳先生又怎幺说?”

青袍客冷蔑一哼。

“什幺用心?我听不懂。

“在形势险峻的云中寄造石砦,这是要塞;设置‘间不可越’的关卡,则是为了阻绝来自山下的敌

建设卫城,更非以武林为假想对手,要对付的是执戈披甲的武装军队;储金以为军资,食水自给自足,是为长期坚守而做的准备,再加上这座召开军议、彰显威仪用的大堂……”

“只能是为了造反。

”耿照说着敛起笑容:

“不知我猜得对不对,墨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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