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行医录（25）（1/5）

2024年3月6

青楼行医录（25）往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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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花柳叙说良久，风离久坐腿酸，将搭在一处的双腿放平，起身举臂、挺腰收，舒缓筋骨。

“师姐，你最好不要整天跷二郎腿，对身体不好。”

“你少管我。”

“……”巡花柳无语，“跷腿对脊椎不好，你居然不信我？”

“你和郁瑶谈过了吗？”风离岔开话，“武曲说得没错，对郁瑶一事，你做得实在不应该。”

关于此事，还有后话。巡花柳迷郁瑶、被朱邪策处罚后，关在无山崖思过一年。

他在思过时写了本万余字短篇话本，男主角的名字是闻习与郁稻，明摆着就是闻羽和郁瑶。

书中将二诋毁为夫，做尽世间邪之事，为世所不齿。话本结尾，这对狗男被公正严明的判官巡柳花替天行道、处以浸猪笼之刑。

书成之后，巡花柳跑到主管财贸商会的金堂，恳求堂主印刷出书，竟被严词拒绝。

不得已他只能自己抄录两本，分别丢到闻羽与郁瑶住屋院中……

闻羽看都没看，当场烧毁，白瞎巡花柳手抄苦劳；郁瑶却逐字逐句认真翻阅后，气得急血攻心、大病一场。自此变得沉默寡言、消极颓丧，终闭门不出，全心练武，大有走火魔的癫痫疯狂姿态。

好端端的武家巾帼、英姿侠，被祸害得像魔教中，见犹怜。

“我没找她谈过，但郁瑶有来见过我。在我从庐阳回到雁后，重伤卧床时，她来看过我的笑话。”

庐阳一役，巡花柳全身筋骨支离碎，体无完肤、皮烂、气息奄奄，伤得惨不忍睹，引得宗门上下惶恐。

“郁瑶之事稍后再提，”巡花柳按下不表，“先接着说完小森的事。”

…………

两年前，南山处。

“为什么…为什么……”小森浑身震颤，双手无力抓住枪托，长枪哐当倒地，“你们…杀了族…我的娘亲……你为什么不许我报仇。”

她只觉腹中绞痛，捂着肚子蜷缩下蹲，忽地一阵呕，吐出恶臭的胃酸。

小森毕竟只是不谙世事孩子，突遇灭族惨案，坚持到现在才理智崩溃，已经算是内心强韧。

看她哭得如此凄惨，巡花柳心有愧意，将环首刀收鞘中，蹲下为她抚背顺气。

“因为你的武功很强…比我强很多，年纪轻幼、天资绝艳，若能埋名练武十年，恐怕天元宗上下没有你的敌手。”

“你是危险祸根，是天元宗心腹之患，所以你必须死，宗门会倾全宗之力来扼杀你。”

“你是必死之，本是要被诛杀于今的，若不是我，你焉能保住贱命。你的命，是我救的！”

“我知道……”小森悲鸣，她正因知此理，才对巡花柳拔刀反目而伤痛万分。

“只要你活着，你的命就不属于你。”巡花柳捧着小森脸颊，用袖替她擦去嘴角的肮脏胃汁，动作温柔而细腻，话语冰冷而无。

“你没资格当，你是我的仆！你若是想复仇，就先弑主——把我杀了。”

小森面色愈加惨白，忽地出手揪住巡花柳的衣领，挥出一记勾拳，正正砸在他的脸颊。

“我不明白…不明白……”

趁巡花柳倒地蒙圈瞬间，少跨坐在他的腰上，继续挥舞拳，凄切发问道：“你到底…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她虽呆笨木讷，但不是不明事理，巡花柳与自己只有一面之缘，却为救自己不惜与同门反目，陷进退两难的境地。

此刻又将自己贬为隶，擅自剥夺自己当的资格……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拳又一拳，拳拳到尽数打中，巡花柳眼冒金光，眼眶被乌紫淤青填满；耳畔轰鸣，耳膜被震得鲜血长流；鼻梁歪偏，鼻孔且在淌血；嘴角同样挂彩，唇上布满伤痕。

小森拳如雨点般砸下，毫无停手之意，他大感慌，生怕被活活打死，连忙伸手拍打她的腰侧，“停…停手！七窍…七窍都流血了……”

“啊…唔！”小森后知后觉地停拳，方看清他的惨样。

虽被揍得相毁颜，但巡花柳目光灼灼、锐利如鹰，他盯着小森双瞳，似在窥视她的心思。

“你想复仇，只有一条死路能走——把我杀了，然后死于我的同门手中。”

小森身无钱财、脑无智慧，更无投靠之处，天元宗想要戮杀她可谓易如反掌。

“我为何不许你报仇——因为我希望你活着。只要我活着，你就死不了；我死了，你也不能活。”

巡花柳停顿片刻，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我们同生共死，同死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