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尘寻欢录】(二十三、漱雪饮仇岂能休)(8/13)

再买些升阶

用的法宝丹药,好好成就金丹。财不露白,你自己要有分寸。我愁事在身,无心

顾你许多......但咱们二细水长流,绝不食言。」

楚妃墨想多问他几句,却也知道那不过徒增烦恼,只好用力捏捏他的手:

「你活着回来。」

「说话算话,我必去寻你。但若有一,你察觉体内法纲幻灭,那便不需再

等我了。」

宁尘将她轻轻推开,朝她身后方向扬首示意。楚妃墨咬着嘴唇后退两步,看

到他决绝目光,终于定下心来,朝北方御风而去。

送别身边最后一,宁尘再无踟蹰。他跃在空中,施展全力向南疾驰。

直飞两个时辰,子夜即至,漫天风雪都变作了锋利利的刀子。宁尘望着前方

一望无际的漆黑,看不到去路,亦不见归途。

他忽地从半空坠下,一摔在那厚厚雪中。

不是真气用尽,却是他撑到此时,再扛不住那心腑剧痛。他任由身体在雪上

翻滚,摔出十几丈去,伏在一片刺骨冰寒间大声哭嚎起来。

自那失了龙鱼儿,宁尘所经种种波折,历尽千辛,刚寻得她一寐衣角,浓

烈相思尚未贪得消解,即刻遭逢巨变。他心境大起大落,实是疼得撕心裂肺,又

不敢在亲近前显露一星半点,只能强压在喉咙里。

四下已然无了,他蜷在雪中纵大哭,滚滚泪水涌在脸上,片刻间便被风

雪冻结。

能听他一剖胸怀的只有苏霍二,可于阿翎万万不能开,霍醉又远在天边。

宁尘只觉此时若能抱着霍醉痛哭一场,却也未必要择道魔了。

都没有用。

触之而不能得,自己一身能耐在真正翻云覆雨的大修面前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离尘谷中,若神识再强几分,又何须龙鱼儿耗尽幽;风咛山上,倘自己能只手

遮天,景水遥未必不会与自己相商。

一个灵觉期,谁把你放在眼里?

出离尘谷前他已是灵觉期,合欢真诀何其妙,又占得潇湘楼灵气浓厚,他

气海早已生长饱满,就差一颗道心拦着。

意到此处,宁尘再也没有半分害怕。就算在南疆寻得龙鱼儿胎光爽灵,若修

为不够,难道又要眼睁睁失了她?

他心防俱开,管他什么心魔不心魔。羽化期都指了路来,那就一念成魔!

压制身的意志消散,每一寸血仿佛都在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它们服服

帖帖地归顺于新生道心,体、气、识三元通畅,大道顿时一片坦

仙音缭绕,光芒万丈,只要一扎进去,便有千般灵境、万种妙法。对一辈

子探求大道的修士而言,迈出一步,便至世间极乐。

可宁尘只轻声在心中说:我不要。

因为那里没有龙鱼儿。

仙音化作一声凄嚎碎,光芒也在刹那间消退。虽然魔,但若不能秉持本

我,又算什么我道。

心若凝冰,水映天星;鱼在潭,鳞照月清。

——寒溟漓水宫,《云不行》总纲。

《云不行》妙非常,宁尘无法全然领会,但它至少为他塑了一面心镜。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尘便不怕失了「我」。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

样子。道心变了,我执却不能变。

观照,便能超脱。

然而面对本心,一切种种再无遮掩。分别、思念、失去,那些识海剧痛贯穿

到已然化为一体的身之上,烧得宁尘痛骨髓,只靠《云不行》却压之不下。

但宁尘早有准备,他还有一部《渡救赦罪经》。

——四缘无起,五果长绝;六识不显,八道断灭。

八道断灭......

他睁开双眼,苍白的光从东边遥遥撒下,风咛山风雪已然停歇。身周百十

丈内,积雪皆无,山地化作滚滚熔岩肆意流淌,如今已重新凝固,只留三尺

个黑黝黝的巨坑。

宁尘元婴已生。

腹中骤然大饥,他一步跃在坑外,抓起手边纯净无暇的雪团,大吞进嘴里。

那一团团雪嚼在中,须臾便化作清凉凉的冰水淌咽喉,勉强镇了腹中饥火三

分。

他没有别的可吃,就这么爬在银光闪闪的雪坡上,吃尽了方圆三五丈的雪。

他嚼着嚼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任何一个宗门,门下有结成元婴者,必是

张灯结彩鼓乐齐鸣,开坛大祭昭告天下,欢闹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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