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月扬】2（8/22）

无奈的将伤臂伸出，这家伙解开绷带，先用水擦净了伤处，从葫芦中倒

出药酒，然后只顾往唐云的胳膊上血肿处猛擦起来，这便是此的绝招，不论何

伤便是这药酒一招。军中伤兵士卒落在他手中无不叫苦连天，不过此的药酒不

知是何方子，倒也不是全无效果。

「都的骨当真是硬，如何会这般硬法？竟然未断，啧啧……」

唐云早已知道自己伤，虽然那一锤砸的结实，但是毕竟自家的硬气功也不

吃素，那可是唐大叔亲传的绝技，再加上还有旁牌挡了一下，虽然当时被震得七

荤八素，但是臂骨只是裂了条缝，竟未折断，这大夫每次来给他上药便要絮叨一

番。

「你这厮，莫不是盼着某家断了膀子才欢喜不成？」

「都这是哪里话来？」赤脚大夫打个哈哈，「依我看，都这身钢筋铁骨

在这洪德寨中只怕和折太尉不分高下了。去年冬天我看折太尉十冬腊月光着膀子

在雪地里练武，四个亲兵使枪往身上扎都扎不，这等刀枪不的武艺，当真是

神仙手段。」

折可适的武艺如何，唐云自认是清楚的，毕竟在他身边做牙兵做了几年。军

中武艺以枪弓弩为首，折可适虽然使大刀，但是弓马娴熟，神力惊，一石六

七斗的强弓，他在马上一气可以开二十三次，在步下能开四十次以上，据说他

在步下能拉开三石的大硬弓，不过只是传闻倒无见识过。唐云自己也拉过武库

中的三石弓，只能勉强拉个半开，只觉得那弓只怕不是使的。

「折帅来了吗？」

「还未来，这次大捷都立功不小啊，斩了西贼的大将，朝廷必有重赏。

洒家这边先给都道贺了。」

此时已是四月，据韦州大捷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们这群伤兵没有参加后

面的战斗，战斗经过都是听军中胞泽诉说的。折可适突袭韦州，怪杨滩伏兵大败

追兵，民间早已传的神乎其神。但是折可适军之后怕西夏报复，又在边界广布

侦骑，设下数路伏兵，丝毫不敢怠慢。但是西贼并未追击，直到十天前他才返

洪德寨。之后又去了环州面见章楶，军中说是去向章帅讨赏去了，所以军中士卒

无不翘首期待他来。

朝廷官兵打完了仗讨赏钱那是从五代 晚唐留下来的惯例，这事朝廷丝毫不敢

马虎。从前官兵阵前弓手齐一次便要现场放一次赏钱，否则便有一哄而散的可

能。当年折可适自己就亲身遇见过这事，元丰西征时他大西夏于蒲桃山，结果

因为赏钱没有及时兑现，手下官兵竟然在战场上哗变溃散，幸好那时西夏军已经

败退，否则调再来，必定反败为胜。他独自骑马追了十几里地，好说歹说，连

哄带骗，总算是他在军中素有威信，最终还是将这帮家伙劝了来。

这也是边地军州易无法禁绝的原因之一，边将手中必须随时得有现钱以打

赏部下军卒，否则便有兵变的可能，而环庆路是有兵变的前科的，熙宁四年庆州

那场兵变，朝廷至今 记忆犹新。

「这那帮藩骑也发了大财了，他们倒不讨赏。某家倒宁愿去当藩骑。」唐

云的胳膊不那么疼了，便随说笑。

「藩骑有甚好的，连饷都没有。」大夫撇了撇嘴，「一群无赖子落户，哪

个是好鸟了。」

言语中对于藩骑甚是鄙视，此事也是军中惯例。延边藩部中有家有产的老实

哪个愿意来战场上卖命？都是些不事生产的地痞无赖才来参军，而且藩骑平

里没有军饷，只是战时临时招募，杀敌赏格于官兵相同，但掳掠上缴给官府三成

之外剩余可以归个所有。所以藩骑大多数都是以战争为生的雇佣兵，不打仗就

没饭吃。万一运气好赶上一场胜仗，掳掠的财货便够他什么都不过个一年半载

的。

「前次听说有个藩官还去和盗贼勾结，但事到临却卖了盗贼，自家升官发

财了。」

「什么藩官？盗贼？」唐云的表变了一变。

「都想是没听说吧，前阵子河东大盗苏延福潜环州了，听说是来找西贼

买马的，这贼子居然勾结西贼，真正是不知死活。谁曾想给他引路那藩官是官府

一路，设计将这伙盗匪给庆州张都监剿了，几个匪首都给正法。据说原先咱们这

寨内高家店的马泼六张青和那孙二娘也从贼了，都给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