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物语】（7）（6/44）

着，这一身金纹黑漆钢甲外加殷红披风，看起来确实是威风凛凛；

更重要的是，大老远看过去，十兵卫就突然发现，三郎信长这家伙，似乎变

了 一个似的——归蝶成婚之前，归蝶和道三分别拜托十兵卫潜尾张窥查三郎

时，那时候的三郎很明显就是个无赖领，从到脚都透露着一子令 生厌的

浑不吝跟懒散；第二次十兵卫见他，是给道三带信在正德寺会面，虽然那个时候，

信长的后见兼师父平手政秀刚刚去世，给了信长这家伙很大的振动，让他多多

少少规矩了起来，且在正德寺内外，信长这家伙还玩了一出「不可貌相」的小

伎俩，但是从他的神态中看起来，至少十兵卫觉得算不上有多气派威严；

而且，更让光秀吃惊的是，此刻那古野城主殿的大广间内，不算三郎，一共

坐了七个：织田信光、丹羽长秀、佐久间盛重和信盛这对儿同族兄弟、平手久

秀——这些全都是在信秀死后乐意跟在那古野的三郎信长身边的老班底；桌子的

另外一边，却还坐了两个——竟然是据说向来跟三郎这边水火不容的林通胜和

林通具兄弟二。

「这是......」

——而今，一身湖蓝铠甲的十兵卫站在大广间外，看着正堂之上手握马鞭、

身上穿着一身漆黑的又怪异又华丽的铠甲、一手攥着一把围棋棋石、又扶着皱着

眉的额、看着眼前地图认真思考、时不时地还会把棋子往地图上摆着模拟出

敌我双方军势势态的姿势，被一群家臣围簇着，这模样、这 画面，简直如神一

般！

而就在十兵卫稍微嘟囔了一句之后，没一会儿，隔了少说二三十步远的三郎

竟然抬起了，先前常常眯缝着眼睑、习惯用着涣散的目光看的那双眼睛，此

刻竟然目光如炬：「怎么样？这是我从南蛮商那里新订做的......叫什么......

『义大利式』的铠甲，没见过么？」

真没想到，十兵卫只是嘟囔了那么一句，竟然就被处在坐满了将官之中的

三郎给听到了。

十兵卫有些尴尬地低下，单膝跪地、单手扶着佩刀。

（这个大傻瓜......还真是非同凡响！）

（只不过他也有点太傲了吧？什么『义大利』的铠甲......还真是没听说过......

果真是好看得很！不过......显摆个什么喔！哼！）

其实十兵卫打心眼里是有些看不起三郎的——更准确地说，他看不起自己周

围的任何——这也是为什么归蝶从小 十分喜欢十兵卫、但是十兵卫却从来没真

心考虑过要娶归蝶的原因，哪怕归蝶的父亲，是自己的姑父、又是自己的主君。

十兵卫向往的，是京都。而他之所以乐意娶妻木熙子，是因为妻木家从南北

朝时期，就一直在做土岐源氏与京都之间的联络员，尽管妻木城势力不大，但世

世代代在京都就结识又经营了不少脉，十兵卫觉得，这正是自己喜欢的。

所以，在每个夜里，在十兵卫饥渴地脱掉了身材苗条、肌肤白皙又吹弹可

的熙子的衣衫之后，他看到的，不是熙子那对如睡莲一般的微，也不是那只小

巧却圆滚的似两只饭团一样的紧实的，也不是藏在浓密的毛里、没抽几

个来回就一定会尿出泉的多汁牝户......

他看到的，却是京都的 繁花似锦——

他向往的，是京都的公卿贵族、是京都的幕府将军与将军身畔的那些「御用

」，甚至是二条御所皇居中的「天子」大。身处在这样的世，哪怕是京都

的老百姓，其实对于这帮空有血脉和衔、却毫不作为的贵们也是恶痛绝的，

但是在十兵卫的眼里，那些靠着卖字画、帮写扇面写书状、甚至让自己的妻

去卖来维持自己体面生活的公卿贵族们，依然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那些颠沛

流离、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却还对普通庶民瞧不起、对百姓们吆五喝六

还要强调所谓的「公仪」的、最近听说他们还要愣扶持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做将

军的幕府武士们，依然勇武非凡、豪万丈；而至于躲在皇居里不敢出门、睡觉

只敢坐着睡，常喝的是雨水跟淘米水、吃饭吃一条咸鱼能吃一个月且到最后

鱼骨都舍不得扔的懦弱的天皇，则是从穹宇天庭下凡的仙。

——十兵卫一直活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