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一八 星火（1/2）

赵宁回徐州的行程，因为武宁军打到宋州附近而被延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赵宁进中原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坏张京吞并徐州的战略意图，不给张京继续做大的机会，这个目标在张京撤军时得已实现。

徐州暂时得到保全，赵宁当然心愉悦，但武宁军杀进宋州地界的行为，并不是赵宁所乐意见到的。

两个藩镇之主间的兼并与反兼并、掠夺与反掠夺，再自己去掠夺对方的战争，能早一结束当然是早一结束得好。

不义之战应该消弭，而不是扩大、蔓延。

如果张京的兵马不能迅速击退武宁军，赵宁会去见一见常怀远，亲自劝对方收兵回镇。

因为武宁军祸害了不少地方，赵宁在宋州多逗留了一些时，发动一品楼、长河船行修行者，尽可能购买、筹措粮食医药，帮助官府收拢难民、安顿百姓。

在这个过程中，姜葭表现得十分卖力，近乎没没夜跟着一品楼修行者到处奔走，亲手煮粥亲手搭屋，救助了很多苦难平民。

她本身就是因为兵祸而流离失所的，故而对同病相怜的百姓格外照顾，说话时温声细语，做事时懂得区分轻重缓急，还能在细节处安慰心。

她的表现，获得了一品楼修行者的一致好评。

宋州一品楼主事，已经在考虑把她纳麾下，不过因为赵宁的关系，若是没有赵宁同意，她不能擅自开启对姜葭的考核、收编流程。

赵宁对此没有意见，每个的路都是自己走的，要是姜葭真的适合一品楼，那成为一品楼一份子便算是她命中注定的前程。

武宁军退走后，战事结束，难民们终于可以重回家园，只不过经此一劫，他们大多家亡妻离子散，粮食没了庄稼没了房屋没了，一切都需要从拼搏。

绝大多数平民百姓，一生没有大恶之举，很多都不曾做过坏事，相反，其中相当一部还很善良，可生活的苦难并未因此放过他们。

苦难经常会降临到他们上，似乎还格外偏他们这个群体。太平时节是地主们的土地兼并，是权贵富的压迫剥削，到了世，更是命如芥朝不保夕。

这些宋州境内的百姓，如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一品楼、长河船行的帮助他们，不仅给他们施粥，还帮他们准备粮种、工具等等。

以往时候，都是金光教辅佐地方官府做事，如今换了。眼前这种景象，原本最是适合金光教传教布道、扩充势力，但眼下，他们的进不了宋州。

一品楼、长河船行的手，在以地方富、乡绅、良善之家的身份，协助官府重建百姓家园之际，没有忘记顺便宣扬大晋的新学说新思想。

废墟上要想开出鲜艳之花，必须用心血来浇灌。

是，赵宁启程前往徐州，顺路护送砀山的一些难民回家，姜葭与一队一品楼修行者随行——他们要去砀山县协助、监督官府的。

“这回张京撤军，而后武宁军被击退，战事虽然结束了，但两镇之间仇怨已经结下，往后不知何时又会起刀兵，届时宋州亦或是徐州的百姓，岂非又要遭殃，再经受一遍现今经受的灾难？”

与庞大的队伍一起走在路上，姜葭向赵宁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些时的忙碌让她憔悴了很多，原本红润娇媚的面容，染上了些许病态的苍白，看起来格外柔弱，但眸子里却多了一些坚定，眉宇间生出几分英气，令她的神面貌有不小转变。

两矛盾之气同时出现在她脸上，令她有了一份别样的魅力。

“自朝廷进行革新战争以来，河北河东之外的藩镇，便相继拥兵自重割据自立，不再尊奉朝廷诏命，偌大一个皇朝帝国，陷分裂状态。”

赵宁怀里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孩，边走边说，“国家分裂，战争就会成为常态，直至天下恢复一统。在此期间，像张京与常怀远这样的战争，接连不断。”

姜葭白皙的脸更白了些，沉默良久，凄然一笑：“我现在总算能够理解，什么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了。这就是亘古不变的大道至理吗？

“从古至今，朝代更迭皇权替，可太平时节的土地兼并，世之中的兵祸经年，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往后......往后也会如此吧？”

说到后面，她神色黯然，眸底的悲伤翻涌不休。

因为自身的经历，再想到这些，让她对生失去了很大一部分希望。

赵宁摇了摇，正色道：“世事并非一成不变，间大道同样如此。

“以前总有土地兼并、财富侵吞、压迫剥削，所以总有朝代更迭烽烟世来重塑秩序，却不代表后也会有。

“如果世事一成不变，数千年的发展连这样的基本问题都解决不了，那类文明史还有什么意义可言？类到了跟野兽又有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