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远远不够（1/2）

有皇后指派的官亲陪，姜佛桑并未受到刻意为难。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她落水后有过授意，抬进来的嫁妆基本原封未动搁置在库房，着仆从抬走即可，不需要多费心神收整。

相应的，许家的聘礼自然也要原样奉还。

“郎，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皎杏喜忧参半地进来回禀。

她没想到，自己就一未跟郎出去，突然间就天翻地覆了。是巧合，还是郎早有打算，那为何带菖蒲却瞒着她……

姜佛桑立于地衣之上，环顾四周。

到底是曾住过多年的地方，临行再看两眼，便可连那场噩梦一同埋葬在记忆处了。

姜佛桑闭了闭眼，再睁开，幽沉的眼底浮动出点点光亮。

“走吧。”她难得轻快地说。

主仆二正要出屋，不料被臧氏身边伺候的余妪拦住去路。

余妪站在槛外，双手叠置于腹部，一板一眼道：“太夫差老来管姜六娘子要样东西。”

皎杏挡在姜佛桑身前，浑身绷紧，她就猜到许家不会善了：“我家郎可不曾拿许氏一针一线。”

余妪并不理会她，一径看向姜佛桑。

姜佛桑知她所指，让皎杏从妆台里侧的木匣里取了来，亲手给余妪。

“臧太夫所赠之物实在金贵，奈何在我这并无用武之地，今便物归原主。”

余妪耷拉着眼皮接过，当着她的面揭开瓷盖，里面的末满满当当压得极板实，其上连一个指印也没有。

余妪又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而后一言不发，带着走了。

皎杏一雾水，不忿道：“这许氏也太悭吝了！一盒香而已，真以为郎会昧她们的？”

姜佛桑垂目轻笑。

臧氏当然不缺这一盒香，她是起了疑心。只是自己还没那么蠢，当真会用臧氏给的东西去害她的心肝儿子。

何况臧氏所给之物虽好，却也不是顶好，而她在欢楼见识过的那些五花八门的香，也总算是派了点用场。

若猜得没错，她和许晏共乘的那辆马车，包括白渚院的那间厢房，应该都已被搜检过了。

良烁已经扫尾，瓷盒也原样归还，臧氏的猜疑俱未得到证实，姜佛桑踏出西园时再无阻拦。

来时并无多大排场，去时同样无相送。

连惯会做表面功夫的娄氏这次也没露面，足见姜佛桑的“义绝”给了许家多大难堪。

“郎……”皎杏驻足，示意她看左前方。

出乎意料，唯一一个来送她的竟是许晏。

他新换了衣袍，褒衣博带，矗立中途，眉清目秀依旧，却掩不住满脸疲色与狼狈。

这半想来不甚好过吧。

像是猜到了她所想，许晏看过来的眼神极为郁。

道左是一处竹园，因许晏竹而种，两走到那边说话。

许晏终于不再兜圈子，直接问她：“是你所为？”

事发突然，众目睽睽，他赤身体地被堵在塌上，整个如遭重击。冷静下来才觉不对，怎就那么巧？偏就这回出了事。

姜佛桑淡笑不语。

她当然不会承认，不过许晏也不需要她承认。

“我瞎了眼，豢鹰不成反被鹰啄，但是姜六娘，你也勿要得意！别以为出得许家就天高地阔，做梦！连皇后能做你一时的靠山，未见得能保你一世无忧。”

如今他在京陵高门中已是声名狼藉，仕更是别想——先前贪欢不想仕，和永不能再仕，完全不是一回事。

许晏受了家法，也知晓了自己今后的艰难处境，他怎能不恨姜佛桑！

难怪借夫生子她都肯答应，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盘算吧？

好的心机，好毒的！

“不知八郎君可曾听过一句俗语，穷家的孩子早当家。”姜佛桑侧身而站，任阳光穿透竹林洒落满身。

“我虽非出自贫家，但比八郎君更早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永远屹立不倒的靠山，靠山山倒，靠跑。八郎君与其在这质问我，不如反问诸自己，许氏的门第又能保你无忧至几时？”

“你！”许晏目眦欲裂，再维持不了翩翩风采，“许家永不会倒！”

真以为能有千秋万载的世家吗？何其天真。

君不见，那青史册上有多少火焰生光家，霎时便弄得灯消火灭。拭目以待好了。

姜佛桑的笑少有得明媚，没有再与他争辩下去，手指向那些青葱翠竹：“素闻君喜竹，何妨倾耳细听，夜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呐。”

许晏恨她，姜佛桑的恨又何尝比他少。

许晏以为这些就够了吗？不，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