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这个世界好可怕（2/2）

“那是我们曾经的家。”

“我们这一走向死而生，便将不会再回。”

她最后一眼看着港，一双浑浊的眼已经布满血丝，神有缅怀，有惊异不定，的痛苦，挣扎，以及一种无声的恐惧，与歇斯底里。

她忽然回想起自己的少时代。

父亲杀了母亲，他们过着没有母亲的生活，秃顶，啤酒肚的酗酒船员父亲，便从小对他们姐弟二打骂，直到那一天她看着血流、瘸了腿的弟弟，她再也受不住了，那的第二天清晨，他们彻底过起了没有父母的生活。

她开始用自己小小的肩膀努力赚钱，在码打零工，瘦弱的手拖动渔网捕鱼，供弟弟读书，奔波，劳累，奋斗，努力，作为大多数穷碌碌无为的一生，直到碰到了那个改变自己一生的男，那个高大英武的身影让她永世难忘。

“这些年来，我们姐弟，越爬越高，出地，功成名就。”老声音低沉沙哑，“可是，回首我们的一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病床上的老张了张嘴，似乎在反驳。

老似乎看出了他的神色，说：“我知道，你说生是有意义的，毕竟母亲走前希望我们两个过得幸福，有个家....我们这些年也快要成功了，我有个功成名就的弟弟，但还是缺一个我的男。”

“可惜，他离我而去了。”

“我这些年来，每天，每天，每天...都绘画他的画像，一百幅，一千幅，一万幅画，填满我的城堡，挂满我的房间，却无法填满我的心。”

“后来啊，我无数次懊悔，我早该在饭菜里下药，把他囚禁起来...这样那个心的男就不会离我而去了，我们姐弟也终于有了幸福的家。”

“我每天，每天，每天....都照看他留下给我的花朵，希望他回来那一天能重新看到，直到那一天，我把它给吃了，感受到了巨大而无以伦比的幸福。”

病床上的白发老，仿佛习以为常，无神的眼眸偏着，看着船外的漫漫大海。

“你还在怪我杀了第一个她么？她配不上你。”

“你上的第二个，她也只不过是贪婪我们的财富，他会成为第二个不贞洁的母亲，造成第二个悲剧。”

病床上的老却依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太老了，即将走到生命的尽，连说话都仿佛要耗尽他的全身力气。

童年的影，在萦绕着姐姐与自己。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酒鬼父亲杀死了私通男的母亲，姐姐为了保护自己杀死了父亲，他更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本该温柔的姐姐，那一天的疯狂，挥舞菜刀的病态，癫狂，猩红的眼神。

那天开始，姐姐就更害怕失去自己，失去最后的家。

但那个男出现了，拯救了姐姐，让她偏激的内心得到回复，本来他们姐弟会获得幸福，可他却忽然不管不顾的离开，姐姐也便彻底偏激了。

“你啊，要老死了。”

“我啊，也要老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

老还在自说自话，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变得陌生，亲戚们、仆们，侍卫们，乃至幽幼帝陛下，都在一种极其贪婪，如野兽一般的神色看着我们，在等着我们去死。”

她仔细想想，回想自己的一生，作为类的一生，看起来无比成功，却又和绝大部分凡没有会区别。

荣华富贵，金银首饰，华丽城堡，得到了们一生都在追求一些可笑的东西。

自己到底在追求些什么？

那终究不是自己想要的。

或许类，就是活在这样一种可笑社会框架中的生物。

钟青渔露出几分嘲讽，看向那一望无际的海岸线，张开了双臂，大声道：“这生啊！就像是这海岸线的出落，周而复始！月循环！毫无意义！”

“而‘百世之城’的石光直正帝和各位学者们所追求的，不过是超越类的终极伟大，饮露化神，吞风食气，而那本质上，却也是超越生物的伟大自由！”

“是自由！”

“不过为了自由！”

“若为自由故，形态皆可抛！”

她站在甲板上大声的呼喊掀起了涟漪，搅动了天地，滚滚海席卷而开。

没有知道，这是一尊隐藏在世间中又一尊堪比帝王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