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帝王格局（2/2）

吧？”朱重八凝视着滔滔滚滚的淮河，略带思忖道。

张希孟不由得一震，便高声道：“当真天心仁慈，又何必降祸百姓，应该降下雷劈，劈了大都的昏君才是！”

朱重八悚然一惊，不由得勒住了战马……张希孟继续道：“史册记载，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辛苦十三载，百川东流，黎民免去洪水之苦。却不见上天出手，开山凿河啊！”

朱重八吸了气，不由得用力点，的确如此。

“治水不易，先生就去问问贾鲁吧！”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到了临淮……这是个小镇子，由于战，早就跑光了大半，剩下的住户也十分稀少，八成的房舍都空着，正好让费聚给接管了。

贾鲁就被关在了一个瓦舍之中，还有八名张希孟招募的民夫，小心看管着。

张希孟询问之后，就进来了。

令他意外的是贾鲁没有惶恐，甚至神还好了一些，他仰着，只是淡淡道：“可是要送老夫上路了？”

张希孟没接他的话，而是拱了拱手，“晚生在军中侥幸收拢了一些老先生的手稿，其中关于治水的论述，颇为高明，这一次过来，是想请教。”

贾鲁神色怪异，忍不住嘲笑道：“红巾贼子，居然有想要治水的法子。我还以为天下都觉得治河劳民伤财，是天大的罪过呢！”

张希孟声音低，朗诵道：“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张希孟念了一首后赞颂大运河的诗，感叹道：“多少事，都是替后受苦，功在千秋！”

贾鲁微微点，“你小小年纪，倒也有些见识，红巾贼中，有你……”突然之间，他挣扎着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死死盯着张希孟。

“你，你知道郑思肖是不是？陆放翁，文天祥，都是你告诉那些红巾贼的是不是？”贾鲁绪激动，老脸涨得通红，他一直觉得城里有高，只是他万万想不到，居然是个未成年的少年郎！

“你到底是谁？”

张希孟叹了气，“告诉你也可以，我姓张，名希孟。”

“张希孟？”贾鲁眉紧皱，喃喃道：“怎么和云庄先生的字一样？他可是老夫的恩师啊！”

“云庄先生是你的恩师？”

“当初在修史的时候，云庄先生提点了许多，尤其是在诗词一道，更是不吝赐教。奈何老夫才全无，辜负了先生的一片好意。”

张希孟见贾鲁不似作伪，也缓缓道：“我是云庄先生的侄孙，家父当初以他老家的字给我取名，本意是想让我学他老家，现在想来，却是唐突了祖辈，都怪我爹荒唐，他这个的确不成的。”张希孟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有点迂腐，又有点憨憨的中年书生身影，心里很沉。

“哦？”

贾鲁一惊，忙问道：“那，那令尊呢？他在濠州城中？”

张希孟摇，“不，他已经死在了鞑子手里！”

贾鲁呆了片刻，重重躺在床板上，仰着，大喘息，半晌才痛苦无奈道：“如此看来，大元朝该亡啊！”随后贾鲁又道：“我在家中还有一些手稿藏书，我写一封信，你派去我的家中取吧。给你了，也好过让不懂事的糟蹋了。”

张希孟点，他没想到能这么顺利，还想说些什么，可贾鲁已经闭上眼睛。

“老夫侍奉元廷，罪孽重，不论如何下场，都是理所当然，你就不用替我心了。”

张希孟还能说什么，也只有起身，想去取纸笔，正在这时候，朱重八突然从外面进来，他看了眼贾鲁，扭对张希孟道：“去找个好郎中来，务必要治好贾大的病！”

张希孟一惊，刚刚不还说要献给郭子兴吗？

朱重八笑了，“咱刚刚又想了想，要成就大事，不能没有才！哪怕这个才有些不好的地方，也只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