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甲兵四千向神都（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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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因了刘备、程嘉的告之，荀成、许仲、辛瑷、戏志才才知道了荀贞的归来。

戏志才家在阳翟，不过这半年来他多在颍居住，而许仲、辛瑷本都在县外的庄中，是荀成派去把他二叫来的。

颍是荀贞的家乡，认识荀贞的甚多，为免被不必要的认出，荀贞没有下车，隔着车窗与他们几相见，特地多和戏志才说了两句话。荀成诸中，荀成、许仲、辛瑷三这些年一直跟在荀贞左右，分别至今不过半年而已，唯有戏志才与荀贞一两年没见了。

初识戏志才时，荀贞和他都还是个年轻，现今荀贞年已而立，戏志才也年过三十了。

戏志才此时高冠黑衣，腰中带剑，颔下长须飘飘，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因久居上位、经历大为丰富之故，较之昔，他少了几分“清高气盛”，气度显得甚是沉稳，但当他看到荀贞、脸上绽出开心的笑容时，眉眼间却依稀还是当年那个与荀贞初识时的寒门青年。

“志才，别之数载，卿貌无它大变，独此长须，远胜吾矣！”

荀贞的这句玩笑话引起了诸的轻笑。

时多蓄长须，以须髯盛为美，荀贞虽因前世的习惯，不适应蓄须，却也只能“乡随俗”，早年为繁阳亭长时，他年轻、地位也低，倒还可以不留蓄长须，只在颔下蓄了个短髭，随着年龄渐长、地位渐高，却是不能仍只留短髭、不蓄长须了，只是到底因为觉得不方便，所以他所留之须并不甚长，如今却是比不上戏志才的长须飘飘了。

戏志才摸了摸胡须，笑道：“须短之时尚不自觉，而今须长，夜不能寝啊。”

“此话怎讲？”

“我一小婢问我夜寝之时，须是在被内，还是在被外？她未问我之前，我还没注意，自她问我之后，每当夜寝，我常辗转反复，不知是该将须置被内才对，还是该将须置於被外才好。”

这个故事有点耳熟，好似前世时在哪里看到过，一时记不太清楚。荀贞哈哈大笑。

戏志才诸各有坐车，诸分别登车，随在荀贞的车后到县中。

车队徐行，至高阳里，鱼贯而。

荀贞多年未曾返家，今归还“里”中，掀开车帘，探目望去，只觉处处都透露出一熟悉、安心的味道。前世时，颍并非他的家乡，但今世他从“少年”到“青年”，在颍住了十几年，尤其是这高阳里，到处都留有他往昔的记忆，却早已是他的故乡、家园了。

“我闻‘此心安处是吾乡’，今生今世，这里就是我的心安之处了啊。”

昔年住在颍时不觉得，如今多年未归，一旦归来，这心安的感觉却让荀贞极觉平静与舒坦。

荀贞车驾在前，荀成、戏志才诸车驾在后，一行来到荀贞家门外。

先到荀贞家中的刘备、程嘉诸出迎，在众之前是一花信年华的少，可不正是陈芷？

荀贞下车。

陈芷诸拜迎。

荀贞上前将之一一扶起，在众后边是迟婢、唐儿，荀贞把她两也扶起。

“阿芷……。”

“夫君……。”

“今我归家是喜事，缘何垂泪欲滴？”

“盖因喜极，故难自禁。”

荀贞一笑，转对戏志才、荀成几说道：“卿等且先家，待我拜过族中诸父、诸兄，再与卿等欢叙。”

诸应诺。

荀贞从荀彧兄弟中得知，荀爽现在里中。

他这次虽是潜伏归家，不欲令外知，可荀爽、荀衢二他却是得去登门拜见的。

事实上，如当下这种聚族而居、同住一里的况，除非荀贞到颍后不回家，否则他也是绝瞒不住族中的。只他到里中的这一会儿，里中的荀氏诸家便多已听说他回来了，族中各家的年轻纷纷从家中出来，或站在门，或立於里中的小路上，向这边张望。好在荀氏以儒术传家，族多是文儒君子，却不会如寻常家一般，蜂拥围聚过来。

尽管回来的事已被族中知晓，荀贞倒是不担忧消息会外泄。

这个时代的宗族向心力、凝聚力是很强大的，只从两个简单的例子就可看出：曹后来起兵，如他的从弟曹仁诸辈皆率众相从，胜败不离；孙坚初起义兵时，他的从子孙贲时为富春郡的一个县长，闻讯即挂印辞职，县长都不了，赶到孙坚那里，从其征伐，又孙坚的季弟孙静为使孙坚无后顾之忧，不必担忧宗族、亲眷，遂留在家乡，纠合了乡里及宗族子弟五六百以自保，后来孙坚战死，孙策继起，遣请孙静，孙静就又马上带着义从、家属去与他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