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一)(3/4)

荀贞从马上跳下,长揖行礼,笑道:“足下请毋惊疑,吾等是过路的行,因有一事想问问足下,所以冒昧地过来了。”

荀贞彬彬有礼,俗话说“满腹诗书气自华”,前世不说,这一世他从小就学习儒家经典,又自有儒雅文气表现於外,怎么看也不像是拦路的劫匪。

这个年轻放下了心,连忙回礼,说道:“请问足下有何事想问?可是问路么?在下是易阳本地,别的不敢说,对县乡亭舍的这些路还算是熟悉的。”

他这一开,荀攸、邯郸荣、宣康等面色各异。却原来:这有点齿不清,也不知是舌短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说话不明,舌不协律。就他刚才说得这一句不长的话,就好几个地方吐字不清,听不真切。不过连蒙带猜,诸却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荀贞面色如常,并未因他齿不清而露出异色,笑道:“多谢足下好意了,我等虽非本地,但冒昧过来拜谒足下却不是为了问路。”

“噢?那是为了何事?请尽管言之,只要在下力所能及,必竭力相助。”

这个年轻说话虽不清楚,倒却是个古道热肠之,荀贞笑道:“哈哈,也不需足下相助。……,我等过来,是想问问足下,……”他指了指田中的那几个流民,“足下与那几可是旧识么?”

“他们是路经本县的外郡流民,在下与他们并非旧识,今曰乃是初次相见。”

“今曰乃是初次相见?”

“正是。”

“既然是初次相见,我方才於道上却见足下把自带的粮悉数赠与了他们,这却又是为何?”

“足下原来是想问这个!”这个年轻笑了起来,说道,“在下本地,家中虽贫,也不致断炊无粮,因见此数饥饿可怜,所以把自带的粮赠给了他们。”

“路上流民众多,足下却又为何不救济别的流民,单单救济那几个?”

这个年轻踌躇片刻,回望了眼,那几个青壮流民在拿了他赠予的吃食后不再坐於野上,相伴远去。他转回,说道:“不瞒足下,我不救济别的流民,单单救济这几个实是存了私心的。”

“是何私心?”

“此数壮年有力,坐於田野上,各按兵器,虎视路。在下恐彼等会为盗贼,因而赠粮与之。”

荀贞回顾荀攸、邯郸荣、宣康,荀攸三皆露出惊奇的神色。荀贞亦奇之,转回,心道:“此衣衫粗陋,显是家中不富,闻其言语,尽管齿略有不清,言谈却颇文雅,应是读过书的。”因问道,“请教足下高姓大名?”

“在下岑竦。”

荀贞喃喃道:“岑竦……。”这个名字很陌生,以前没有听府中的说过。

邯郸荣面露讶色,说道:“敢问足下,可是字叔敬么?”

这个叫岑竦的年轻没有想到邯郸荣居然知道他的字,怔了下,答道:“正是,不知足下是?”荀贞对他说话时说得是洛阳正音,也就是官话,邯郸荣说的却是赵郡土话,他迟疑说道,“听足下音,像是本郡?”

邯郸荣上前一步,离他近了点,上下打量他,笑道:“不错,我是邯郸。足下可能听过我的名字,我姓邯郸,名荣。”

邯郸荣、乐峻、魏畅是赵国是最出名的三个青年才俊,他的名字岑竦当然听说过,立刻肃容行礼,说道:“足下高名,竦久闻之,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足下,实竦之幸也。”

邯郸荣回了一礼,笑道:“君名吾亦久闻,久欲拜访,苦无余暇,今与君相见於道,意外之喜也。”向荀贞介绍,说道,“此吾郡孝子,他的父亲是故左冯翊,当年亦是吾郡名士。”

左冯翊,是三辅之一。三辅是前汉的京畿,在今陕西境内。左冯翊既是官名,也是辖区之名,相当於郡太守。堂堂一郡太守之后,故二千石之子,却衣着如此粗俭?

荀贞为之惊讶,细问之,这才知道:岑竦是遗腹子,在他出生前他的父亲就卒於官了,他父亲在官清廉,一介不取,有政声,病卒后,门生、故吏、郡民送赙者甚众,郡府也依照惯例送了不少赙赠,可岑竦的母亲却悉把这些赙赠谢辞,无所受,说道:“亡夫故前对我说:‘生清死廉’。我不能违背他的话。”独自一抚柩归家,归家六个月,产下岑竦。

岑竦的父亲为官清廉,不治家产,他母亲又辞绝了郡中赙赠,扶柩归乡时随行带的只有些许旧的家用之物,一个寡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生活很艰难。

可他的母亲很有志气,从来不求有馈赠者亦皆不受。他母亲的娘家很富,有劝他的母亲:“母家富,何不归母家养之?”他的母亲不肯,回答说道:“我的两个儿子都早夭了,只余此幼子成活,他是遗腹子,没有见过他父亲的面,我如果带着他住到我的母家,我担忧他会忘了他的姓。而且,我的这个幼子尽管还小,却也是个男儿,岂有丈夫寄居别姓家,仰鼻息的?我如这样做了,怎么对得起亡故的夫君?”坚决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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