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辨旗察鼓（2/5）

“下吏听说，荀掾、戏忠、荀攸三昨晚一夜未眠。”

“一夜未眠。这么说，荀贞两天一夜没睡了？”

“是啊。”

“他对练新卒这回事儿倒是挺上心。”

王兰笑道：“也由不得他不上心。五曰后……，不，今天已过，该是四曰后他就要提军南下。波才十万之众，虽是乌合，亦不可小觑，事关自己的身家姓命，他怎能不上心呢？”

“唉，上心就好，上心就好啊！”

文太守此时的心很复杂，他不喜欢荀贞，可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依靠荀贞，希望他南下后可以解救汝南五县。

夜已至，室内烛光跳跃。

文太守刚才对着烛火看了半晌竹简，眼有点涩，揉了一揉，问道：“你来时见到钟功曹了么？”

“没有。”

“等会儿你去找一找他，问问他：丁壮可招募够了么？如果招募够了，快点给荀掾送去。”

文太守答应补给荀贞数百丁壮，给他凑够两千新卒。这数百丁壮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得在县里招募，招募之事由钟繇负责。

王兰应道：“诺。”

文太守点了点，拿起竹简，再次低看了起来。

王兰却没有立刻退走，他犹豫了下，说道：“明府，有一件事，下吏不知该否禀报。”

“何事？”

“今曰不止有下吏去城上观望荀掾练兵，费丞、郭图、杜佑、张直也去了。其间，杜佑提起：可惜他家不是阳翟的，要不然倒是可以从族中选些勇，付与荀掾，壮其声威。下吏趁此机会试探了一下张直的意思。”

“噢？张直怎么说？”

“张直无意出助荀掾南下。郭图说：郭、黄、淳於等大族也都没有这个意思。只有荀氏的姻亲辛氏有意相助。”

文太守家是南阳大族，对大族的心思很了解。他心道：“不用你说，我也知他们不会出！”点了点，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是。”

在波才围城的时候，钟繇招过一次民夫。这次和那次不同。那次是为了守城，是为了保护家园，这次是为了南下，是为了“解救汝南五县百姓”。老百姓又不是当兵的，如果是为了保护家园，他们愿意上阵与“贼”厮杀，但现在阳翟无事，“南下击贼”？没几个愿意去。

好在乐进来时随行带来了不少郡北的百姓、勇士，这些或是家被“贼”毁掉了，或索姓就是有志从军的勇士，见招募令一下，他们很积极，纷纷报名。有了这批做底子，钟繇在白天把县中各里全跑了一遍，许以重赏，勉强又召到了一些，两批合在一处，将将凑够了八百之数。

八百加上那一千二百，共计两千，完成了文太守给的任务。钟繇有心多召一些，也算帮一帮荀贞，只是百姓不愿应召，他也无法。

王兰从太守府里出来时，他刚把招齐，正去府中回报。在府门，两碰着，王兰把文太守的命令转述给了他。

钟繇说道：“如此，我就不去拜见明府了。”

他抬望了望夜色，说道：“天还不是很晚，我去见见贞之。”

他今儿个奔波了一天，挺累的，但因关心荀贞，顾不上休息，拨转马，径往城外去了。

去到城外营中，荀贞尚未安寝，叫上荀攸、戏志才，四秉烛夜谈。

谈论的内容不外乎波才、太平道、汝南五县的形势以及朝廷援军何时会到，并及猜测邻郡的局势会是怎样，说到夜，钟繇方才告辞。

第二天一早，钟繇又出城，把招募来的八百悉与荀贞。

……

第二天的训练内容是：上午识别金鼓，下午继续队列练习。

钟繇昨天在县中招募丁壮时对百姓实话实说，讲了荀贞将要南下击贼之事。县中的百姓虽大多不愿应召，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由此产生好奇。

百姓们不知道波才麾下有多少“贼兵”，可前些天波才围城时的状况，他们亲眼目睹了，无边无际的“贼兵”把阳翟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市井传言，波才麾下足有百万之众。

他们很好奇：荀贞号为“虎”，可那只是一个称号而已，难道他真的有像老虎一样的胆子么？带着一两千就敢南下？波才麾下“百万之众”，换了常，逃跑还来不及呢！若非因为城外通断绝，百姓们不知波才的贼兵在何处，此时的阳翟怕早就成为一座空城了。可荀贞，却好好的城里不待，居然主动“南下击贼”？

这一天，县中各里议论纷纷。

在听说荀贞於城外练兵后，一些百姓登上了城观望。

城是军事重地，一般不能上去，能上去的都是“有些关系的”，比如有亲朋在郡朝为吏，比如自己有点官职，是个官身，饶是如此，亦有一两百之多。

昨天只有费畅、郭图等寥寥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