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什伍（3/3）

行推选，不出荀贞所料，推举了一个姓卓的。

一“什”两“伍”，伍长亦由他们自己推举。

两“什”编好，荀贞指挥他们横向排成了两队。前秦以左为尊，本朝以右为尊，推举出来的两个“什长”，分别站在队伍的最右边。“伍长”们则站在本伍的最右边。

队列不是按高低个，而是按爵位高低。

爵高者排到右边，爵低者排到左边。大致来说，爵高者通常年纪也大，因为朝廷每次赏赐爵位基本都是面对整个帝国的百姓，年纪大的，受到的赏赐次数多，爵位自然也就高了。由此，安定里的两个“什”队，就出现了一种有趣的现象：越往左边，年纪越小。队右最的四十来岁，队左最尾的只有二十上下，乃至十五六岁。

等队列排好，荀贞站在前边正中，大眼看去，高低不平、肥瘦不一，且歪歪扭扭，松松垮垮。有抱膀子的，有手揣到袖中的，有耸肩的，有驼背的，有左顾右盼的，有勾挠腮的。这让见惯了后世军队整齐队列的他很不适应。不适应也没办法，他自我安慰地想道：“初次召集，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不管怎么说，至少都来齐了。至於队列种种，且待曰后再说。”

他世自保的班底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些的一部分，故而不愿给诸留下“严苛刻薄”的第一印象，装出满意的样子，笑着对安定里的里长说道：“贵里诸民皆朝气蓬勃，龙马神啊！”

“龙马神？”

安定里的里长将这个词儿品味再三，越品味越喜欢，对里民说道，“听到了么？荀君夸咱们龙马神！咱们安定里就是要龙马神！龙马神安定里！”时好起绰号，他喜欢这个词儿，立刻就将之安在了本里的上。

他说话，他的侄子不能不捧场，史巨先大声应道：“多谢荀君夸奖，龙马神安定里！”

里民们受到了感染和影响，也都纷纷高呼：“龙马神安定里！”虽然语调不齐，甚是纷，但至少音调够高，声音够大，倒是给他们这新编成的两“什”添加了一分“蓬勃朝气”。

此实为意外之喜，荀贞与黄忠、杜买、陈褒等亭舍诸皆笑了起来。

……

按编成安定里的办法，依次给诸里编好。

……

从诸里陆续来到开始，荀贞就一直在观察他们。

要比兵器、着装，安定里最好，不愧是本亭最富裕的。

而要比骄横之气，北平里第一。他们来的最多，三十个，可能是仗着众，也可能是往常在里中跋扈惯了，方才与春里的小摩擦，就是他们引的。好在有他们的里长苏汇以及大、小苏兄弟弹压，才只是止步在眼神较量，没有攘臂动手。

而若讲对荀贞的敬畏，南平里的里民最为敬畏。这大概与荀贞扣押了他们里的无赖武贵有关。在江禽、高甲、高丙等来到时，他们微微起了一阵搔动，不过很快就安静了下去。被许仲杀的王屠是他们里，所以面对许仲的朋党时，他们难免绪复杂。

繁里、春里没啥特别的地方。

若强要给他们找一个，那就是繁里的年纪都比较大，普遍三旬往上。

而相比别的里，春里的比较团结。在别里的里民四下窜、找亲戚、熟说话时，唯有他们聚在一块儿，没有动。这应该是因为他们里的最少，只有三五个，所以较为凝聚。

而最为和善、缘最好的是敬老里，给他们打招呼的最多。荀贞听了一下，那些打招呼的大多都是家中曾有得过病，后来吃了敬老里的符水，因此痊愈。

荀贞忍不住为此暗暗担忧，明面上的太平道信徒大多在敬老里，但潜在的太平道同者呢？

当然，不能说所有的太平道信徒都会参加黄巾起事。荀贞记得，好像就有个太平道信徒在黄巾起事即将发前，向朝廷告密，并且这在太平道中的地位似乎还挺高。但是，相比不信太平道的，在他的辖区内，太平道的信徒每多一个，或者太平道的潜在支持者每多一个，在即将来到的世中，他遇到的危险就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