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荀衢(2/3)
可立在上边凭栏远眺、观赏风物;下雨雪时,因为凉台上有腰檐挑出,足能遮风避雨,也可聚三五好友、拥炉饮酒。
这座阁楼,便是荀衢家
居住的地方;而右边的高台,则是荀衢给学生们授课的所在。
“荀君,家主正在亭中饮酒,要小
去通报一声么?”
顺着小
的指向,荀贞看见在院中的亭园里,可不是正有一
在亭下饮酒?他说道:“不必了,我过去就是。”小
自退回前院,看守门户。
亭子是四角攒顶,下有平台,内置卧榻。四周环绕修竹花卉。如今秋季,花多凋零,竹子不多,稀稀疏疏的,但错落有致,有的竹叶还泛着绿色,有的已经变黄了。
一个男子以手支
,斜卧榻上。从荀贞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没有束髻,散发敞怀,空出的一只手拿着青铜酒樽,闭着眼,在听跪坐在榻前的两个侍
鼓乐唱曲。
伴着乐声,荀贞走到亭前。侍
们看见了他,想停下乐曲。荀贞摇了摇手,示意她们继续。两个侍
,一个击磬,一个唱歌。磬声清扬,歌声婉约,唱的是“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
死一去何时归”。却是《薤露》。
《薤露》是一首挽歌,传自汉初田横的门
。田横自杀后,其门
伤之,为作悲歌。前汉武帝时,李延年将之分为两首,一个便是侍
正在唱的,一个则是《蒿里》。《薤露》送王公贵
,《蒿里》送士大夫、庶
,送葬时,使挽柩者歌之。
荀衢姓旷达,姓子旷达的
往往不拘小节,因为不拘小节所以不会掩饰自己的癖好,即使会因此引起别
的诧异也不在乎。荀衢便是如此。他平生两大
好,一则饮酒,二则听
击磬、唱挽歌,听到动
时,常常泪流满面。
有
问过他:“君正盛年,当有壮志,缘何好此哀曲?闻曲落泪,君为谁哭?”
他回答道:“‘
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虽盛年,但二十年前,方为少年,二十年后,又会在哪里呢?‘天之生我,我辰安在’?‘譬彼舟流,不知所届’。
生在世,便再有壮志又有什么用呢?最终只能如薤上的露水一般
枯,魂归蒿里。我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好听挽歌,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忍不住落泪啊!”
他的父亲荀昙、叔叔荀昱皆名重一时,天下皆知,以为名士,但最终因党锢之祸,一个归隐、一个被杀。
们猜测这也许是他之所以会如此感慨的原因。
《薤露》不长,唱完之后,停顿了片刻,侍
又重唱了起来。这其间,荀衢一直没有睁眼,荀贞耐心地等待。唱到第三遍时,荀衢的眼角流下泪水,他举起酒樽,一饮而尽,将之摔倒地上,坐直身子,睁眼长啸:“噫吁戏!
生天地间,忽然如远客!”
荀贞撩起衣角,跪拜在地。
他名为荀衢的族弟,但实为荀衢的学生,所以一向执礼甚严。荀衢挥了挥手,说道:“起来,起来!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总这么拘束无趣!”
“仲兄,今曰天气虽好,但秋风渐凉。穿衣还是需要多加谨慎的啊。”
荀衢只穿了件薄衣,还没有掩怀,听了荀贞的提醒,他浑不在意,抹去眼角的泪水,从榻上起身,由侍
给他穿上鞋子,扯住荀贞的手,笑道:“几天没见你,我手痒痒的。……,阿
,取剑来。”侍
应了,退出亭外。
“阿四,你别的都不行,也就击剑是个好手。在咱们族中,我算第一,你勉强也能排在第二了。有时候我也就奇怪了,要说你和公达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公达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整天就知道抱着书牍读来读去。嘿,愁也愁死我了!”
他刚才尚
动泪流,转眼就欢笑言谈,转变得很突然,但因其自然而然的态度,却让
并不觉得突兀,似乎就该如此。
荀贞说道:“公达聪颖,如有天授,远过於贞。贞虽击剑稍强,但那也是因为公达对此技不感兴趣,所以才让贞侥幸领先。”
“嗳哟,你这拘谨无趣的样子,倒是与公达一模一样!你们两个,一为我弟,一为我侄,从小跟着我读书、长大,却怎么半点都不像我呢?阿四,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跟谁学的?曰后若有亲友来访,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把你们两个拿出手呢?”
荀贞把酒樽捡起,放在案上。荀衢伸手拿过,也不嫌脏,从边儿上的铜卮中舀了一勺酒,倒
樽中,又舀了一勺,连瓢一块儿递给荀贞,说道:“来,同饮,同饮!”
荀贞了解荀衢的脾气,没有拒绝,接过来,两
皆一饮而尽。饮完一樽,又连饮两樽。侍
把剑取来了。荀衢随手将酒樽又丢到地上,接过剑,分给荀贞一把。他立在亭中,披发执剑,左右观顾,选好了目标,指着二十步外的一支竹子,说道:“就是它了!”
击剑之术,分为两种,一种执剑在手,进退格杀。另一种则是“投掷”,把剑投出去,远距离杀敌,军中有喜欢用“短戟”的,投掷伤
,和这个差不多,走的是同一路子。
荀衢最喜好的是后一种。其实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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