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3/6）

离公路不远的山脚，坐落着一幢单门独户的小洋楼，一条约四米宽的土路把之与公路连接着，路两边是排水沟或旱地，却已被雪覆盖，若非冻雪硬滑，“小面包”是可以开进去的。

他们到了二楼一道门处，小孩打开了门。

“小姨，有来救你了。”

晓雅紧随孩子进屋，杨壮稍有顾忌的落后些。

床上，一个年轻躺在被中，露出的脸白得如外面的雪，辱上有牙齿血印。左手扣住床，右手紧抓木沿，似在鼓着劲减少疼痛。

“谢谢……麻烦，送，我去医院。”病吃力地说。

晓雅忙掀开被脚，看病衣裤有无完整，因她知道，需要壮汉帮忙。还好，衣裤都穿完整。可一垫裆的血，她被吓一大跳！同时，一阵恶心呕吐，险些把肠子都倒出来。原来她有“血晕” 的毛病。

“叔叔，快进来帮忙呀！”

杨壮听喊，忙进卧室，扶晓雅到洗手间了一阵。

经过一方折腾，晓雅原本苍白的脸，如同抹上了一层石灰。

杨壮扶晓雅出来坐到沙发上休息。他一抬，看到了病，便神色尴尬地呆站着。恰巧，病也看到了杨壮，脸色立变，激动异常地喊：

“你来啥？！”

“我，我……来帮忙。”

“不要！你……给我出去！”

突然的变化，晓雅和小孩都吃惊不已。

田晓雅似乎明白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她有些费力的问。

病又疼痛，又苦恼，脸色变得更难看。半天，她咬牙的说：

“他变成灰…我都认得。”稍喘吸，又发狠的说：“我宁可死掉也不要他帮忙！”

晓雅看着壮汉一脸的懊恼，满目忧愁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团。她焦心的问：

“这倒底是咋回事呀？！”

杨壮脸色青紫，悔恨加地叹了气，异常烦恼的蹲了下去，一声不吭，双手搓揉着本就凌的发。

晓雅“血晕”好了许多，她心有余悸的看向病的脸。

“妹子，不管你们曾有什么过节，先放朝一边，你的病容不得拖延。”

“求求你，”病有气无力的，声若蚊蝇的说：“请他出去，我不想看到地，不然，就让我死了……”

“不要，小姨！你一定要去医院！”小孩哭着望向杨壮：“叔叔，求求你快把我小姨送医院！”

“不要不要！”病息斯底里地喊：“我死也不要？……”

病痛急加，晕了过去。

“快！趁她晕过去，你来背着她去上车！”田晓雅像一个游击队长般命令道。

杨壮迅速趋向床边，帮着扶起病，在晓雅（半闭着眼睛）和小孩的帮助下，背着病向门外冲去。

雪路上，病醒来，发现自己被杨壮背着，手打脚踢，喊叫不止。

杨壮不顾自己的发被揪扯，耳朵脸颊被抓伤，双手仍向后紧紧地箍住病不放，脚下却不停地奔跑着。

晓雅抱着落下的被子，小孩抱着病的一件冬外衣，紧跟在后面，着不停地劝慰着杨壮脊背上那疯了似的病。

由于病的扭打，加之脚下是结着硬冰的坡路，杨壮摔倒了，不，是扑向雪地，背上的病也滚到了雪地里。更因杨壮的双手一直朝后箍着病，因而，整块脸就实实在在地砸到了雪块上，半天爬起来，估计是伤到了鼻，他用袖向脸上一抹，便满脸是血！他不顾一切地扑向病，一双大手把病抱起，扑向公路边的“小面包”。

好不容易把没了力气的病弄进了车里。

晓雅看着壮汉满是血污的脸，略感恶心，但更多的是一种隐痛的难过，因而，对病不无怨恨的瞅了一眼。她湿润着眼眶递过一叠餐巾纸给杨壮。

杨壮意外而感动。他抑制着欲出的泪水，胡地擦着脸上的血污，对着晓雅不自然的笑了笑。

“谢谢！”他说。

晓雅心中莫名地一热。被刚才的“一幕”弄得有少许雪污的、仍感白净的脸上，飞上了不易察觉的儿红。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呀，可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事呢？是仇恨？还是恨？她不解地摇了摇。

杨壮神色疑重地开着他的“小面包”，似疾似慢地向望江县民医院奔去。

终于，“小面包”开进了医院大门内的停车场停住。杨壮跳下车，奔向门珍部。俄顷，他领着几个抬着担架的志愿者跑过来，把半昏迷的病弄出车门，放上担架，抬起奔向急救室。

晓雅关上车门，牵着小孩追了上去。

担架刚门珍部大厅，早有护士推来滑床，把病转移上去，推着快速地扑向急救室。

病被推进抢救室，余被挡驾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