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竹心（2/3）

崖下幽谷。周遭霎时的静谧，是终结到来前的最后宁静。

直面血神七式终招，绝剑未发已携万钧雄劲。双封任飘渺进退之门，赤血凝剑影中宫直进，隐隐向还珠楼主背脊要害。

对手浅数招明朗，心知邪兵奇异，秋水浮萍思绪蓦然放空，脑中温醇男声细细梳理当较剑所得：

‘神魔非我，重在神意止杀，而非魔心开杀。’

心念把定，不赖根基为胜，更是有心点拨，再树剑道敌手。

任飘渺左手流利应变，无双剑由腰轻转还背，锐眼睥睨间，傲语首放：“论武，你不可测；论剑，你犹逊一筹。”

指代不明的言辞落下，但见秋水浮萍剑指擎天，势起返璞归真，无妄之招、凌云之式，刹那贯空而下。

“剑七·真。”

……

神蛊峰上，竹舍楼台当中，但闻一声铿然——古琴绝弦，一声讶然——“主！”

神蛊温皇心绪霎时收回，低眉敛目，反思己身剑意掌控不足。在念及剑决酣畅处时，率先露出痕迹。

指掌间下意识陡提真力，蓦得拨断琴弦。

“凤蝶，”收回按琴双手，神蛊温皇羽扇轻摇，面上不见分毫异色，“信件已经转？”

疑问语调，万分肯定的语气，是对眼前少执行力的全然信任。“嗯。”乖巧聪慧的侍臻首轻点，做出肯定回应，随后再转沉默。

“不好奇我在信中写了些什么吗？”

面对自家不苟言笑的冷面侍，不久前勉强弥补几分武决遗憾的顶峰之，此刻回归隐者身份，心尚且不坏的神蛊温皇难得起了几分逗弄心思。

“你想说，自然会说。”不出所料，自家小棉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神蛊温皇羽扇轻摇，依旧不疾不徐，任谁也察觉不出他内心的挫败：‘这么久了，还是无法解放孤内心，真是医者之痛。’

不过低落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伴随娇俏少撤去桌上冷茶，捧来新泡香茗的动作，神蛊温皇嘴角微勾，浅浅抿了一杯中物，稍稍润喉，而后开解释。

“其实，尸蛊变种要解不难！其中所染毒素共分五，一主四辅，初时缠犹如一体，实则各有目标。”

雅致声线娓娓道来，揭穿医中玄机。

“袭击脑户之药凝实强势，似欲冲气血、直摧神魂；四辅毒则诡曲延，不易化散，但它终究有时间。偏生，先是无常邪气体，又有突来刀劲体欲取染毒样本。”

‘与蛊，似是而非的境况。点睛化龙，有心了！’脑中剖析个中真味，面上却是不露分毫。

靛蓝身影兀自向凤蝶解释着此蛊症状难缠之处。

“虽然有赖医者采集百华，引导邪力不致发。但此种症结仅是被压制，幕后毒素仍在快速衍生。一旦发，回天乏术，连我也救不了。”

羽扇稍抬掩去眸中异色，那是期待学术挑战之光芒，神蛊温皇判语再落，说不清是憾是叹。

微妙察觉自家主言不由衷，凤蝶嘴角微微翘起，反诘道:“有你救不了的吗？”

“当然！”

料想不到眼前回应如此决绝，目光灼灼紧盯己身。

明了自家主腹黑程度的紫衣侍稍稍挪开视线，表示败退，嘴上犹是要强道：“还是不诚恳。”

“哎呀，这真是冤枉啊！对医天子、寒烟翠二，我至今所讲的都是实话，这还不够诚恳。”

“你说的是实话，但不是全部的话。”

医者登门求教，仍是顾左右而言他。无需赘言，自发理解年幼蝴蝶心思的蛊峰主率先堵住少话：

“他们没问我具体解方，我自然没答。你不怪他们，却来怪我？这不是本末倒置。”

对答间巧妙偷换概念，随后神蛊温皇话锋一转：“何况，他们的疑难都得到了解答不是吗？”

子以心蛊残息所制磷沾染引路紫蝶，流露投石问路之意。

言谈中，巫教话题已然点蛊毒来历。至于其一夕覆灭之说，奉茶少不就是最好的答案——巫教虽灭，遗孤尚存。

为求生存，接受杀手组织的雇佣，提供药物支持也是寻常。

脑思百转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男子离别言辞如水经心，神蛊温皇俊逸面容上剑眉倏尔一轩，似是陷长考。

……

“对了，”起身将离，男子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开问道，“温皇先生可知苗疆有什么，或组织消息较为灵通吗？”

“汝想要寻？”联系早先话题，神蛊温皇对此隐有猜测。

或者说是寻亲更为贴切，荻花题叶迟疑一瞬，开道：

“吾之好友曾于中苗边界拾得一弃婴，于心不忍遂收养之，闯江湖时亦留意其父母信息。如今斯既远，医天子但愿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