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入魔（2/4）

老巫摇晃着木杖，开始神神叨叨地诵念咒语，少强忍着不耐烦听着，脑子里却总想着那个祭品。

——祭品是一个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少。

事还要从一个月说起。

老巫接连举办了五次祭祀大会皆以失败告终，冬，她们正商量了要不要离开这穷山恶水，村子里却出了一桩怪事。

那是第五次祭祀结束的夜晚，用作祭祀的早夭童从棺材中取出，在咒语与阵法生效后扔寒潭，沉水中，半个时辰后却又浮了上来——妖蟒不要这样的祭品。

五个月来，活祭试过，死祭也试过，却都无疾而终。老巫感到绝望，她例使用了禁忌的仪式对天祷告。

祷告真的生效了。

正当他们准备收工之际，意外地发现本该空了的棺材里多了一个，那是一个与程容差不多年纪的少，身穿白裙，脸蛋漂亮得不像话。

少静谧地闭着眼，双手叠放在小腹，姿态柔和而优雅，那一及腰的长发很黑，宛若绵延幽的夜。她不知从何而来，像是死了，也像是在沉睡。

老巫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形，她看着棺椁中优雅清美的少，脸色惨白，连忙吩咐匠将棺材板死死地钉上，以符咒纸条做了封印。

之后老巫算了好几，最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论——她就是上天赐予的最好祭品。

程容并不认同师父的看法，她认为那是比双大蟒更珍贵的东西，拿她当祭品甚至有舍本逐末的意味了。

这个看法唯一的依据是那少的容貌。

她原本自认姿势不俗，可是看到那小姑娘时，她自惭形秽至生出了戾的绪——她想拔出匕首，将那张完美到令所见者皆生怜的脸划得稀烂，然后将她的衣裳撕去，将那副曼妙起伏的躯体割得再无完肤……

但想法只是想法，师父将那天降的少看得很重要，不容任何靠近。

程容祈祷着仪式可以成功，因为一旦成功，她就可以离开这个粮食稀缺的穷乡僻壤了，同时，那个美得令她厌恶的少也将成为大蛇的腹中餐。

大雪朝着寒潭飘卷着，这座五花大殿好似倦怠了黑狮子，在山合上了眼，左右两侧环潭而上的山道很快被白雪覆盖，下方被高筑的土墙围起的村落一片茫茫。

最近村子里上飞来了许多的鸟，也不知哪来的，竟耐得住寒。

夜色静悄悄地降临了。

飘着雪的夜晚无夜无星，蛇陵木殿的门开了，老巫走了出来，程容跟在她的身边，后面是几位随行而来的，各有法术，再后方便是提灯的侍，这些侍都是村子里的寡，或多或少患有疾病。

今的寒潭结上了一层薄冰。

祭礼开始。

村子里许多的村民都习惯地前来围观，经过了前五次的失败，他们也不相信那潭水里能召唤出什么大蛇，只是对于这奇妙的祭祀还很感兴趣。

老巫用石在潭水前的泥地上画了一个五芒星，骷髅灯里，灯焰飘了起来，悬停在五芒星的各角，无依无靠却平稳燃烧。

程容穿上了巫服，在火焰中跳起了祭祀的舞蹈。

潭水边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木阁，漆黑的棺椁平稳地放置在阁中，旁边还有两个用以活祭的少，少被套上了一身臃肿的巫服，惨白的脸颊上泪痕结成冰霜。

程容跳完了舞蹈，老巫的咒语也念至尾声，火焰摇晃着升上天空。

两个随从去撬下木棺四角的钉子，棺材板挪开，白裙少静谧的脸清晰可见，她几乎没有呼吸，身体却也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似乎只是冬的休眠。

程容憎妒地剐了她一眼，祈祷着她被大蛇吃掉。

她的祈祷真的生效了，冰面抖动碎裂，水像是烧开了，咕嘟咕嘟地貌起了热气，许多侍与村民都被吓得飞退，唯有老巫露出了狂热的神色。

祭祀生效了，这个天赐的少果然是最好的祭品！

程容早就想一睹大蛇真容，可真到了紧要关，她反倒退缩了……黑卷的传说是真的，她眼睁睁地看到了潭中浮出了峥嵘的角。

一条……不，两条颅比她还大的巨蟒就这样开水面腾了起来，它们的半腐烂的颅上吸附着血虫，张开的下颌吐着热气，蛇瞳一转，盯着棺椁中的少，似在看世上最珍贵的异宝。

五位站阵的黑衣杀手立刻分散开来，他们手持特殊的法器，罩向了这具双蟒。

双蟒意识到被伏击，发出了低吼，也袭向跃来的攻击者，法宝与真气在寒潭上空纵横披靡，很快，其中一颗巨大的蛇首被法阵斩下，将潭水染成赤红。

程容不由直呼彩，不愧是筹备了数月的袭杀，这样可怕的怪物在法阵的控制下竟一点没有还手的力量！

另一颅还在负隅顽抗，它发出低吼着，惨叫着，看上去也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