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复试（2/4）

者战死了，我也真的要变成疯子了...”

“父亲！”

燕鳞双目通红，哽咽一声，却迎来燕云严厉如刀的目光，“站好！大丈夫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燕鳞下意识地挺胸抬，笔直站立，脸颊浮现用力咬紧的下颚廓。

和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燕云绪复杂地微抿嘴唇，凝望李昂道：“还是谢过李小医师了。

至少让老夫知道，自己会因何而死。”

李昂拱了拱手，欲言又止。

其实他说的三成治愈概率，基本上是得了叶酸缺乏症，能通过大量补充叶酸缓解。

如果燕云患的，是胃黏膜萎缩、胃中缺乏内因子，导致维生素b12吸收障碍，而产生的恶贫血...

那就完全没办法了。

维生素b12是一种含钴的红色化合物，其原子结构极为复杂，有181个原子，在空间呈魔毡状分布。

想要工合成维生素b12，需要先合成维生素B12的各个局部，然后再把它们对接起来。

以现在的条件，根本没可能达成。

“燕九，你去库房一趟，然后再代我送送李小医师吧。”

燕云长叹一声，抬手让同样哽咽的老仆管家，代他将李昂送出门去。

老管家先去了趟库房，再回到大厅，带着李昂前往后院侧门。邱儆也在旁陪同。

走到门时，老管家突然站定，朝李昂鞠一躬，“多谢李小医师了。”

“哪里...”

李昂轻叹一声，还了一礼，犹豫道：“如果国公府要用鸽子按我的方法进行实验，不妨多设几组，分别投喂糠皮、掺了少量糖的糠皮、掺了少量盐的糠皮、只投喂糖等等。

等有鸽子出现不适后，再投喂糙米。

以此检验我的说法正确与否。

至于国公的病，我会回去再查查医书，想想办法。”

“有劳李小医师了。”

老管家感激地点点，从怀里掏出五张琉光钱庄的千贯飞票，就要递给李昂。

“老丈这是什么。”

李昂推托不收，老管家却说道：“这是国公的意思，李小郎君就收下吧。

国公府在长安张贴的告示里已经说了，但凡医师开出的药方能缓和病症，酬谢千贯。

若能治愈酬谢五千贯。”

再三推辞无果，李昂只能以缓和病症的名义，收下一张千贯飞票，坐上了国公府的车辆，返回怀德坊。

————

夜已，李昂躺在卧室床上，看着纱窗外的星空，嘴唇微抿。

傍晚的时候，燕国公府的仆役又来了一趟，将那匹寄养在学宫场的枣红马送了过来。

枣红马属于军马，燕家稍微走一走关系，就将枣红马脱了军籍，送给了李昂，目前养在旅社的马厩中。

这也让李昂的绪更加复杂——恶贫血病症的治疗方式，是每天服或肌注维生素b12，终身用药。

但不管是工合成，还是从链霉素、新霉素、氯霉素等抗生素的发酵废中提取维生素b12，都需要成熟的生物化学技术与现代化工体系。

何其难也。

“时代啊。”

李昂不断筛选着记忆宫殿中的诸多资料，依旧觉得难如登天，不由得轻叹一声。

房间另一侧床上已经睡着了的柴翠翘翻了个身，不知梦到了什么，嘀咕着接话道：“时代在召唤...”

嘿，你这丫偷学我平时说话是吧？

李昂扫了眼裹成一团的柴翠翘，哑然失笑，摇了摇。

他所说的时代，既是指缺乏生物化学基础和化学工业基础，

又是指...观念。

‘输血治疗，理论上确实能暂时缓解恶贫血病的一小部分症状，

但不能从根本上治疗巨幼红细胞贫血。

另外，宗师境武者接受普通血是否有效也是个问题，血凝集风险也要考虑。

最重要的是，

虞国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从他身上抽血，输体内，会不会被认为是和前隋时期魔道门派一样的邪魔行径？

那些魔道也喜欢玩弄血。’

李昂默默想道：‘这是，不是军马或者猪。

如果输血治疗有效的消息流传出去，在那些偏远落后、消息迟滞的地区，不知道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甚至可能会有愚，觉得抽血等同于抽取生命阳寿，将他血夺来就能为自己延续生命，因此主动去残害别...’

李昂对于虞国的整体医疗常识并不抱太大期望——毕竟都会有愚，相信吃亲，可以治疗肺结核等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