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土司府遭遇大屠杀，忽现身辛夷受重伤（2/4）

对王鉴怒吼道：“好啊，王土司大，我薛兆乾今原本好意与你共商起义大计，无意血洗你王土司府，可你却找来这些货色想要取我命，好向四川承宣布政使司邀功。你以为你拿了我的去四川承宣布政使司衙门，蔡思侃就会奏请皇帝保留你的土司之位吗？皇帝既然已经铁了心要改土归流，你所谓的挣扎都只是徒劳罢了。是你自己不愿与我们薛家共同兴兵起义，既然做不了同盟，那便是敌。你王家今的血光之灾，都是你自找的，你怪不得任何！”

“薛兆乾，你休得猖狂，我王鉴绝非贪恋土司之位……”王鉴正要解释，却被薛兆乾强行打断了。

薛兆乾不由王鉴分说，举起那把满是血污的代月刀，向毫无还手之力的王鉴和王樾走去。

王焕从小就不喜舞刀弄枪，全无半点武艺。王焕二话没说挺身挡在王鉴、王樾面前。王焕毫无招架之力，连薛兆乾的三招都没接住，身中数刀，倒在血泊里，再也爬不起来。

在彻底闭上双眼之前，王焕趴在满是血污的地上，脸色苍白，紧咬嘴唇，向薛兆乾苦苦求：“求求你……放过……放过我两位哥哥……”

薛兆乾没有应允，在王鉴和王樾痛失王焕的悲怆痛哭之际，将代月刀对准了王鉴。

正当薛兆乾的代月刀挥向王鉴时，王樾突然一把推开王鉴，只身挡在王鉴面前，大喊一声：“大哥，小心！”

薛兆乾的代月刀并没有因此停下，一刀砍在王樾的肚子上。伴着王樾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鲜血涌而出，如注如瀑，他的肚子被锋利无比的代月刀划开，肠子随鲜血流了出来。

王鉴见状，心里难过得一阵抽搐：“二弟！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挡刀？”

王樾疼得浑身颤抖，额冒汗，差点当场昏死过去。王樾自知命不久矣，他今注定命丧薛兆乾的代月刀下，可他还有很多事需要代，否则他会心有不安，留下终生遗憾。王樾强忍住伤的剧烈疼痛，向薛兆乾乞求道：“薛……薛土司大，我王樾贱命一条，今能死在代月刀之下，也算是与有荣焉……但在我临死之前，还有些话想对我大哥王鉴说，否则我会死不瞑目，希望薛土司大能够成全……”

“二弟……”看着王樾这个样子，王鉴极度揪心，被千虫万蚁叮咬般难受。

薛兆乾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时间，不屑地笑了笑：“既是将死之，我姑且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吧。”

王樾感激地看着薛兆乾，说话有气无力：“多谢薛土司大成……成全……”

说罢，王樾转过来，眼里满是泪光地望着王鉴，声音颤抖哽咽，对王鉴缓缓说道：“大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当年的我被权力和地位蒙蔽了双眼，一心想要与你争夺世子之位，这才中了薛忠义和无妄法师联手设下的计陷阱，间接害死了五弟，又鼓动父亲大修建‘龙宫’，妄想‘龙宫’建成后劝说父亲大兴兵造反，我便能从中获利当上世子，甚至幻想当上今后的太子，差点造成谋反的既成事实……我犯下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恶，真是罪该万死。我纵然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洗清我的罪孽！今王家遭此劫难，我却束手无策。我这辈子除了机关算尽与你内斗，再也没有别的本事，想起来真是莫大的悲哀……尽管我曾经很恨你，但自打你登上世子之位后，我便慢慢学会了认命。既然上天让你做了王家的嫡长子，这就是命中注定。就像父亲大临终前对我的忠告一样，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和你明争暗斗了那么多年，不过是一场徒劳而已。大哥，我真的倦了，倦了……如果有来生，我仍希望做你的弟弟，我再也不会和你争了，我想与你做一对相亲相的好兄弟……大哥，我要走了，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谅我所犯下的罪孽，但我真心希望大哥你能够好好活下去，带着我们王家的希望活下去……”

话音刚落，王鉴还来不及答复，薛兆乾就提起代月刀一刀刺穿了王樾的心脏。在王鉴的万分惊诧中，王樾脖子一歪，离开了这个世界。

“二弟！我原谅你了，全都原谅你了！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汹涌的泪水从王鉴的眼眶里一涌而出，王鉴一把抱住浑身是血的王樾，拼命地摇晃。

王樾再也醒不过来了。所有的恨仇如前尘往事，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恨也不过如此，怨也不过如此。于是恨不再恨，怨不再怨。可惜王樾再也听不到王鉴对他的谅解了。

薛兆乾冷笑了一声，如冰霜般没有一丝温度，对王樾的尸体说道：“之将死，其言也善，只是你的话有点太多了。”

王鉴缓缓转过来，恶狠狠地盯着薛兆乾，眼里闪烁着一无法遏止的怒火，如一只走的野兽朝薛兆乾怒吼道：“薛兆乾，你今非要将我们王家赶尽杀绝才肯善罢甘休吗？来呀，来杀我呀！杀了我，整个龙州就尽归你们薛家所有了，你就更有造反的资本与朝廷抗衡了！我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你今的所作所为，终将受到正义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