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可以约你一起吗（2/3）

“我多少还是想说些自己的苦处，不过在你面前说这话，未免有些太矫。”曲奕空总算稍稍抬起一直盯着碗的视线，“说回我们的洛老师吧，照这么看，她本已经死了，是这回事吗？”

宁永学摇摇。“你们的洛老师一直都是某分裂的善面，”他说，“她本什么也不做，就是蹲在租屋里，一心研究仪式。”

“喔......善面啊。”练功服少笑了起来，“这说法真奇妙。”

“奇妙？”宁永学问他。

“你想，”她一本正经地道，“一个总是待在公寓里闭门不出的家伙，除了研究仪式，什么也不想。要是她弄出一个分身，拜托格和她差不了多少的分身养活自己，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十有八九，就是分身一号也不想活，蹲在她旁边一起研究仪式，然后又弄出一个分身二号。分身二号也不想活，又弄出一个分身三号。最后，分身越来越多，一堆分身和本体一起蹲在家里，面面相觑，发现谁都不想出去养活这里的一堆。”

“有道理，”路小鹿若有所悟地点说，她根本什么都没听懂，“所以才只能是善面？”

你们俩在说相声吗？

“这事无关紧要。”宁永学开说，“不管她本是什么，这都已经死了。”

“啧，”曲奕空又开始咋舌，“明明是你问我为什么要笑的。好吧，说正经的，——从她用手蘸着血写记，她就已经被扭曲了。”

宁永学摇否认。“她的认知肯定被扭曲了，不过不完全是。”他说。

“有一部分是真的？”

“李老师。”宁永学回答。

“我只觉得这个李老师荒诞又虚幻，像是个臆想里的鬼魂。”曲奕空说，“洛辰杀了他，把他在水里泡得发胀，然后他忽然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她早就撕碎的信在屋子里哭个不停。

“记上提到他说话很温柔，眼珠都掉了出来，还对她满讨好，就跟她本以前寄书讨好他一样。

“过了没多久，他就怀胎十天生了个婴，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成脸，等到二十六号的时候他忽然失踪了，——就是这回事吧。你觉得他是真的？”

“雨衣，”宁永学说，“下电梯的时候，我见过一个披着雨衣的男，浑身浮肿。”

练功服少端起下，若有所思，最后点了点。

“我明白了，”她说，“所以李老师是具原理不明的行尸。唤醒它的没做保养，就这么看着他腐烂了也不在乎。假如确实有这么个李老师的行尸，现在都还在公寓里活动。我们找到他，也许能叫他提供点帮助。”

“我觉得我们找不到他。”

“为什么？”

“下电梯的时候，有个楼层直通医院，当时有具行尸穿着医生的白大褂，一直在电梯门等着。我觉得它就是在等那家伙。当时我和雨衣男聊了一阵，结果我一转，他就不见了。”

“奇妙。”曲奕空掂量着手里的短刀，“也许要趁着视线还在的时候一击毙命，就是不知道划开的是烂脂肪还是腐。”

她这话说得完全不像是要找帮忙。

“不管你想对李老师怎样，我想先把他放在一边，以后再说。”宁永学说，“这里不是解谜游戏，就算谜题解开了，敲门也不会原地炸。先想想怎么对付它，还有怎么对付它背后的。”

“它背后的就是洛辰的邪念吧。”曲奕空说，“假设这本记不是某发了疯以后的胡思想，也不是幻觉，她的邪念就不止是一个具体的，也不止是一个具体的身，——污染源，扭曲的神，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听起来比解决敲门更不实际。”

“是很不实际，但你对敲门又了解多少？”

“我在它身上死了一次。”

“噢？”

路小鹿忽然开：“他、他说我们都被困在一个时间循环里，一次又一次死掉，记忆不会留下来，但痛苦会越来越多。”

“这么说，我对录像带的惋惜也是累加的？”

曲奕空的声音非常沉着，这时候她倒是可靠了起来，思维转得很快。联系她平常脱线的行为，这种差异感实在非常古怪。

“我遇见过你两次，”宁永学说，“最早的一次，你只拿了把刀，背后就是满地的盆栽。当时你应该扔了录像带吧，结果这一次......”

“然后呢？”曲奕空似乎不关心已经知道的事。

“然后你把我杀了。”

“咦？咦咦？”路小鹿又开始叫魂了。

“理由呢？”曲奕空继续问，表很淡然。

“我说了句无形利刃，跟着你就把煎饼摊的小刀拿了起来，说你拿着它出门散步可以杀一百个。”宁永学说。

“杀、杀狂！？”路小鹿的一惊一乍简直堪比罐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