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希里的旅程（3/4）

要起身，一强烈的酸痛立刻让她龇牙咧嘴——两条纤细白皙的胳膊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大腿肌抽筋一样疼，脚下仿佛灌了铅，哪怕动弹一下，都痛得要死！

“别动，孩子。你从马背上摔了下了，身上到处都是淤伤…你能活下来、而且没有伤筋断骨，已经是芙蕾雅神格外开恩。”老婆婆冲她慈祥地一笑，张开牙齿掉落了大半的嘴，“至于我，叫我苏哈就行，咱们正在往索登逃难的队伍里…”

老婆婆浑浊的眸子向前方一扫。

她们处于一条绵延上百米的难民队伍之中，这条队伍由丢失家园、离乡背井的辛特拉组成。

大部分都是和孩子，牵着或是抱着自家孩子，浑身挂满大大小小的包袱，脸色呆滞、神疲倦。

而男不到五分之一，众所周知，大部分辛特拉男都死在了战场之中。

“辛特拉呢？辛特拉怎么样？”希里焦急地追问，被尼弗迦德骑士带走多，她没有听到半分辛特拉的消息，外公、外婆也音讯全无。

“唉…”老婆子叹了气，神色黯然，淡金色的稀疏长发轻轻摇晃，“伟大的辛特拉已经不在了，尼弗迦德攻了城门，烧毁了我们的城市，数不清的同胞惨遭毒手。”

“卡兰瑟外…王后…伊斯特国王呢？”

“死了，所有辛特拉贵族服毒自尽，没向尼弗迦德杂种卑躬屈膝！而两位陛下英勇战死，以死守节！”

外婆、外公死了？

小孩儿脸颊唰一下白得失去血色，瞪圆了眼睛，颤抖的嘴里发出恐惧的抽气声。

她分明记得自己被掳走之前，外婆还好好地待在城堡里。

怎么可能？

不！不会的！

泪水模糊了双眼，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孩子，你也是辛特拉吧…和家走散了吗？”老婆婆慈地摸了摸她糟糟的挂满泥的银发，疼惜道，“苏哈原来也有个孙儿，可惜…别哭了，别哭了！在这儿，保证，把你带到索登。我会帮你找回家。”

不，永远也找不到了。

泪眼朦胧的亡国小公主环目四顾，

满目疮痍。

全是陌生的面孔，令绝望的压抑。

一难以形容的孤独和恐慌涌上心。

我该怎么办？

我该去哪儿呢？

“孩子，你叫什么名？”

“呜呜…希…法尔嘉、我叫法尔嘉！”

……

林间空地里，德鲁伊之环那位医生简陋医疗帐篷里。

希里站在一个躺在席上的老面前。

身上穿着以前从未穿过的朴素亚麻衣裤，裤子了几个大、衣服上补丁很是显眼，脚下的布鞋子烂得露出了大脚趾。

打扮得像个乡下的小男孩儿。

脏兮兮的小脸上少了一分从前的天真和快乐，多了几块青肿和淤血，眸子里闪动着满腹心事。

“法尔嘉，又和男孩儿打架了吗？不要怕他们，谁要是敢欺负你，就狠狠地用牙齿咬他，用指甲挠他、用身边的子揍他！”

“但抱歉，不能再陪你了…咳咳…当初应该听从你的建议，想办法带你去诺维格瑞，不该来索登的，这么做非但没能帮你找到家，又让你进另一个烂摊子。”老吐字极为吃力，胸膛起伏喘气声就像残的风箱一样，满金发也失去了光泽，变得灰败一片。

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弥漫着腐朽、死亡的气息。

她抓着孩儿的小手，嗓音微弱，

“原本想给你找一个安稳的家，谁知道…咳咳…索登紧接着辛特拉沦陷，索登也同我们一样失去家园。万恶的尼弗迦德畜生啊！”

“法尔嘉，咳咳…以后你、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别走，苏哈，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

孩拉着她的手，翠绿的眼眸好似洪水泛滥的湖泊。

“对不起你…只能把你托付给…扎伊娜医生。”

轻微的呢喃中，老不舍地睁着眼睛，张着嘴，表凝固地失去了呼吸。

“呜呜…”

希里将她燥、粗糙长满老年斑的手掌贴在脸颊边，轻声啜泣起来。

为什么…

亲，要一个接一个离我而去？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席边，另一位穿着蓝色的布衣裳，浑身弥漫着一神秘气息的医生扎伊娜轻轻为她合拢了眼帘，森林般恬静的眸子转向孩儿。

“法尔嘉，你是一个好孩子…你年纪还很小，理应有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士，带我和去诺维格瑞…求你…杰洛特、罗伊肯定有办法救她！”孩儿可怜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