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醉乡春——秦观词(九)(1/3)

本来一个在遭受了重大的挫伤打击之后,一般总要寻找一个自我慰藉的方法,才可以勉强活下去。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秦观以佛学自遣,这种用心,自可想见。

谁知被别有用心的,以“谒告写佛书”构成了他的罪名,不仅把他贬谪到更远的郴州,而且还削去了他过去所有的官秩,这一次的贬削,无疑的对秦观造成了更重的一次打击。因为前次的贬谪处州,是为了党籍及修神宗实录而迁贬,其获罪之名全出于政党之争,这种迁贬,犹复可说。至于这一次贬削,却是为了“谒告写佛书”的罪名。所谓“谒告”,本是宋代对于因事或因病“告假”的一个别称。一个在因病请假的子写写佛经,这有什么罪名可言,而竟被有心罗织,落到迁贬削秩的下场,秦观内心的绝望悲苦,必然更会结合有不少屈抑之,其易感之心,更易摧伤。就在贬到郴州的第二年春天,他写下了脍炙的《踏莎行·雾失楼台》。据秦观年谱,他在写了这首《踏莎行》词的第二年,又自郴州被迁贬到横州,又次年,又被贬到雷州。

他曾在雷州写了一篇《自作挽词》:

婴衅徙穷荒,茹哀与世辞。

官来录我橐,吏来验我尸。

藤束木皮棺,槁葬路傍陂。

家乡在万里,妻子天一涯。

孤魂不敢归,惴惴犹在兹。

昔忝柱下史,通籍黄金闺。

奇祸一朝作,飘零至於斯。

弱孤未堪事,返骨定何时。

修途缭山海,岂免从闍维。

荼毒复荼毒,彼苍那得知。

岁冕瘴江急,鸟兽鸣声悲。

空蒙寒雨零,惨淡风吹。

殡宫生苍藓,纸钱挂空枝。

设薄奠,谁与饭黄缁。

亦无挽歌者,空有挽歌辞。

从诗中“家乡在万里,妻子天一涯”及“奇祸一朝作,飘零至于斯。孤弱未堪事,返骨定何时”之句,可以了解秦观的冤谪飘零之苦,思乡感旧之悲,一直是非常重的。

横州即今广西壮族自治区横县。

横州,贞观八年(643)改南简州置。天宝元年(742)又改为宁浦郡。乾元元年(758)复名贞观八年(634年)改南简州置。天宝元年(742年)又改为宁浦郡。乾元元年(758年)复名横州。北宋开宝五年(972年),峦州省横州。元朝至元十六年(1279年)升为横州路,元贞初降为州。明朝洪武十年(1377年)又降为横县,十四年复为横州。1912年改为横县。

北宋时期的横州,山多少、民贫地瘠,一个郡还比不上别处的一个县,文化水平也很落后,终两宋之世,这里就没有出过什么达官显贵,更没有什么文骚客。广西的民风与中原大不相同。

记述这里的婚俗,说新郎要先到新娘家住上半年,其间常常要扬刀立威,找茬砍死几个妻子的婢。只有杀得多、杀得狠,让妻党产生畏惧,这才是大丈夫,否则就会被讥为懦弱。

民风不同,广西的气候也大不同于中原,湿憋闷,常有瘴气,当地因此送命的大有在,更别提水土不服的外来客了。

天气闷,一年四季都闷;心闷,从早到晚都愁。秦观在横州写过《宁浦书事》组诗六首,其中有一首如下:

南土四时尽热,愁夜俱长。

安得此身作石,一齐忘了家乡。

一发起愁来,时间就过得慢了,“愁夜俱长”。但另一方面,外界环境既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所谓境由心转,广西的好与坏在更大的程度上取决于观看者的心格。心可以是一时的,格却是长久的。黄庭坚也被贬到了广西,却一迷到桂林山水里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心有多宽,天地就有多宽,反之也是一样。黄庭坚去广西看风景,秦观也看。横州城西有一座桥,桥南桥北海棠丛生,娇艳动。有一位姓祝的书生,家就在海棠桥边的海棠丛中,秦观一天醉宿其家,醒来后便在柱子上题了一首小词,就是这首《醉想春》。

宋惠洪《冷斋夜话》云:“少游在黄州,饮于海棠桥,桥南北多海棠,有书生家于海棠丛间。少游醉宿于此,题词壁间。”按此则知此调创自秦观,因后结有“醉乡广大间小”句,故名《醉乡春》。又因前结有“春色又添多少”句,一名《添春色》。

《醉乡春》双调四十九字,前后段各五句、三仄韵。词眼在最后一句“醉乡广大间小”,容若说这一句道尽了千古失意之的醉态。间本是天大地大,却没有立足之地,醉乡本是太虚幻境,却只有幻境中才可容身,反差与仄有多少能够承受得起呢?

是谪,地是异乡,敌还在虎视眈眈,朋友早已心生罅隙,何况岁数也大了,身体也差了,就算心还能坚持,眼睛怕也看不到转机了。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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