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细数四椒夸地广 概举三说论天长（3/5）

有些紧张，

“河间信都芳，见过景烁先生。”

“哦？”

暅之又是一惊，这他竟也听说过。

河间信家，也是当时有名的术数大家，难道这信都芳就出自此家？

于是相询数语，果然所证无误。

此时席间酒菜都已备好，主客都已经到了，小王爷便祭酒开席。

此间主年纪不大，大家自然也不拘泥，很快便熟络起来。

殷色可夹起一片，送进中嚼了嚼，忽然脸色涨红，剧烈咳嗽起来。

小王爷见那漂亮姐姐咳得如秋菊般卷曲在一起，忙歉声道，

“孤听说今天有南方的客来，特意采办了些越椒，以致味略偏辛辣。看来是孤思虑不周了。”

殷色可抿着嘴，把摇得像拨鼓一样，憋了好半天，才开声说道，

“王爷无需挂怀，这菜味道其实不错。只是民方才没有防备，呛了一下。不妨事的。”

对面的祖莹此时抱拳圆场，

“王爷，今用来调味的并非越椒。

越椒即茱萸，色分青赤，青多赤少，实圆，浆果菜，其味辛柔。

而眼前此椒实小顶尖，实是吴椒，古书云榝者。

《文》曰：榝似茱萸而小，赤色。最为辛辣。

虽同产江南，大不同。”

庆云大奇，“哦？这辛料还有这许多讲究？”

那祖莹不过一个孩童，说道兴起时，哪里忍得住，得意的续道，

“当然。

虽然椒字用来代指辛料，但这里面种类可多了。

最常见的四类辛料是川椒，秦椒，吴椒，越椒。

古时椒专指川椒，丑而麻面，辛味麻。

秦椒称檓，色分赤黄，亦称花椒。

吴椒名榝，最是辛辣。

越椒辛甜，江淮之间，时喜用之，如今的名气却是最大。

其实好辛之，首推吴椒。

川虽有川椒，但趋吴椒之美，引蜀中称为藙。

采藙晾，以油煎之，其香扑鼻，佐餐索饼，最是美味。”

小王爷听祖莹言之凿凿，便将厨子唤了上来。

取来采买的所谓“越椒”，果然根根都是寸许长短，色红尖细，不似普通越椒。

便让祖莹向那厨子解释油煎之法，然后再吩咐煮些索饼，分与众食用。

这索饼，就是现代面条的雏形，宽厚如带，类似现在西北的biangbiang面。

等到新鲜的油泼辣子biangbiang面送了上来，那香味真是绕梁三匝，弥漫不散。

这第一碗，自然是端给了方才呛的殷美。

殷色可本来并不喜食辣，但这索饼的色香味都是极佳，腹中被勾起的馋虫可不依她。

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气便将整碗面片扫得汤汁都没剩下。

那辛辣味道虽然将她双腮染得殷红，但的确鲜美。

就在她犹自回味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众的目光。

这时仿佛是那霸道的吴椒开始作用，殷色可只觉两颊发烫，忙忙掩面低首，似是半礼半谢。

众见她窘得如此可，秀色可餐，更提了胃，也都不客气的一番大快朵颐。

一时间厅中嚼食声，饮汤声，呲牙声不绝，都拜这油榝索饼所赐。

此时吴椒不及越椒流行，烹菜肴并不常见，但鲜香的味道却胜其他辛料颇多，如此稀罕的吃食，自然可以算是珍馐美味，因此满案酒反倒无问津了。

只有庆云吃得笃定，他夹了几片羊，拌在索饼里，一仔细嚼着。

那面和的嚼劲中合，辛香和香拌在一处，汤汁和汁混在一起，哎呀呀，这味道，还真是胜过了此前百味。

暅之此时最欣慰的，不止是盘中的索饼，而是眼见祖莹的博闻强识果然不负盛名。

一个小小孩童，能够引经据典对辛料诸多冷门种类如数家珍，见识确是不凡。

生具慧眼能够汇聚这灵童的小王爷元延明，自然也不是普通。

酒足饭饱，小王爷并未庸俗地唤来舞姬助兴，而是召集诸品茗清谈。

清谈是魏晋士族的时尚生活方式，一般都是讨论三玄，圣言。

但是今天小王爷挑的主题却并不空泛，在时的认知下，简直就是相当有内涵的货了。

“孤今有幸与景烁先生同席。

久闻华林博士与景烁先生乃时下天文术数执牛耳者，今孤有疑惑，不知当言否。”

暅之郑重起身，一揖，

“暅之随家父观星断数，窥家父之学，不过一二。

而家父所知所较先贤天地，更如一粟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