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逆流（2/3）

谁是自己、谁是不可信的，突然变得格外清楚。

丈夫自然会生气，他们兄弟三原本不该被分在这支队伍里，他们有家、有家，应该作为主力军队被老爷投下一场战斗。

但布赤也在这里，让他们成了不可信的。

本来这对布赤来说就是件小事，偏偏这被同在队伍里的四个前夫看见，七个男打成一团，随后七个妹夫和两个儿子、四个外甥也加搏斗。

在布赤耳边，剥皮刀撞在石上的回声连贯，声音很响，甚至还伴随着那个被剥皮隶的声音。

她一定是被鬼魂缠上了，鬼魂重复着那些兴奋而疯狂的话，说隶都该自己做自己主，在丹，隶可以做自己主。

在这座满是隶的山谷里，她认识二十多个互相搏斗的男，既然男这么好斗，为何不自己做主去斗别呢？

布赤不想让任何一个男被打死，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停止男们搏斗。

办法自己送上了门，前来阻止骚的如本官员，被布赤像杀羊一样，用刀抹过脖子。

血了她一脸，就连耳边喋喋不休的鬼魂都被她吓住，不敢再多言语。

男们的争斗停了。

布赤指着自己的丈夫、妹夫、儿子和外甥们，告诉他们，等主回来，他们都会被杀了。

丈夫们挥舞拳，布赤连躲都不躲，看着她手里的刀子，三兄弟手足无措。

随后她重复起鬼魂的话，要带他们逃到丹领地，隶在那里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主，能得到土地和更好的生活。

前夫们鼓掌大笑，加她的行列，自从苏芒老爷抢走他们的老婆，四兄弟很久都没有老婆了。

丹碚代本挑选出这些容易叛变的农，为布赤创造了有利条件，们一方面无牵无挂，另一方面没有军官，一盘散沙的隶们难以对付布赤身边二十多个男。

更别说，这还总说自己听见什么声音……令毛骨悚然。

戴道子找遍了自己的部队，没找到懂西番言语的，又问遍了隶，同样没有懂汉语的。

不过对待这样的特殊才来说，言语不通不算什么问题。

训练有素的隶，主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做什么，更别提戴道子还有手和脚了。

只不过他放火烧毁粮的愿望落空了，大队隶在布赤的率领下连夜将粮运出山谷，才寻别处歇息。

待到次，戴道子命塘骑队护送隶们绕路向丹领地前进，率几名随从重返山谷。

不能烧粮，总要烧点什么。

他们点燃了代本军留在山谷的营帐与所有能烧的东西。

看黑烟冲天而起，戴道子心满意足，后方囤粮营地遇袭的消息很快就会为前线敌军所知，他希望这能帮到丹庄园的桑和歪梁子等。

在盖曲河的另一端，属于新一天的厮杀，从丹碚代本下令撤军开始。

早上眺望敌阵的谢二虎发现敌营空，立即发蒙古牧兵前去探查，随后在狂喜中展开摄踪追击。

丹碚代本知道，蒙古子看见敌逃跑，一定会发起猛烈追击，而追击中的战场由他们挑选，想何时反击就能何时反击。

他的目标不是蒙古。

蒙古来了又走，或胜或败，对康区的贵族毫无影响，桑才是他的目标。

有这个收回土地分给隶的家伙存在，所有贵族夜里都睡不着觉。

他的计划是看桑会不会追出来，若追出来，就直接在庄园之外将其击杀；若不追出来，就用重骑击溃蒙古兵，打得他们倒卷珠帘逃回庄园，借以彻底击溃这支固守的隶军团。

这套战法最大的问题不在击溃蒙古兵，而在丹碚不知道蒙古军队会不会追出来，但追击的可能很大。

毕竟这帮蒙古牧兵看起来挺穷的。

贫穷的军队对痛打落水狗有更大的欲望，甚至直白一点，他们更想获取胜利后的战利品。

其实谢二虎的蒙古牧兵，只是本部兵力少，但装备水平在青海蒙古是排的上号的。

在海北，像他这样的部众，可以恐吓任何一个西番部落；但在康区不行，这里有农牧结合的大贵族，已经可以嘲笑他们的贫穷了。

相比于明军的陕西三边轻骑，普遍穿一件锁子甲的白利骑兵并不重，甚至比轻骑还轻。

可对普遍装备皮甲、尤其是大量使用骨质铜制箭的蒙古马队而言，锁子甲很重，已经坚固到可怕的地步。

在盖曲河西北的高山原上，翻过一道山坡，白利王的三百朵康马队以三方合围的气势，向追击而来的蒙古马队发动突袭。

谢二虎马上意识到敌军诈退，连忙率军折返逃去。

在昨的骑兵对战里，谢二虎麾下四百骑以三十二阵亡、十二伤、十二失踪的代价，杀死敌骑十九或二十，伤者无算。